十里平湖,雕梁画栋的大船,满堂尽是身着锦绣的年轻男女,觥筹交错一番热络,莲殊坐在一水的权贵子弟当中,呈众星捧月之势。
原本她和馆内的姐妹出门游湖,没想到碰到秋水城一众世家子,被邀请来此,同坐席的还有闻名遐迩的几位才子。
流烟馆琴棋书画四块金字招牌,随便哪一位都可称得上各自领域的‘大家’,莲殊在书法一道颇为自傲,面对众人的吹捧,谦虚了两句。
坐在上位的世家子手里把玩着酒樽,装作样子环顾一圈:“棋书画都在这,琴呢?”
要说流烟馆最美的,还是那位冰冷冷的琴师。
听他问起琴姬,莲殊笑意不达眼底:“你还不知道她?她最不喜出门了。好端端的美人不爱金银和绸缎,最喜欢关在屋子白日做梦,住在白玉街那等繁华的地界,偏偏活出大隐隐于市的滋味,你说她这人奇不奇怪?”
男子饮了口桃花酒:“再奇怪,那也是冷傲动人的美人。”
席上之人纷纷露出暧昧低笑。
是啊,美到琴姬那般地步,已经无人关心她琴弹得好不好,曲子是否可传世,一个美字就足够折了世人心魄,遑论绝美之余,美人风骨极佳。
前段时日为争夺当面听琴姬奏曲的机会,上至纨绔王孙,下至财大气粗的富商,砸银子砸红了眼最后色令智昏大打出手。
文坛上道貌岸然的文人骚客挥笔批判琴姬乃红颜祸水,可笑的是不论男女都上赶着想被她祸害。而红颜视千金为粪土,闭门不见,傲气得很。
再过三个月琴姬便年满十八,想亲手折花的人遍地都是。
“她不来,这酒宴失了大半趣味。”
几位才子深以为然,流烟馆的才女们闻言色变。
莲殊和他们关系处得最好,说话也最亲昵:“哦?你这话是明摆着想得罪我们?”
世家子笑呵呵地举杯赔罪:“哪里哪里。我的错,我自罚一杯,万望姐姐们莫和我计较。”
又是一番嘻哈笑骂。谈过风月,年轻男女们少不得要借酒挥发才情。
日落黄昏,流烟馆的才女们下了船结伴而归,墨棋、挽画一左一右走在莲殊身边,嘴上说着不满的话,无非是嫌弃世家子们眼里只有琴姬,没有她们。
相貌上生来输了几筹,才情盛名上又生生被一个不爱出门交际的人压了一大截,墨棋嘟囔道:“真不甘心。琴姬那么冷,她有什么好?”
挽画冷哼:“食色.性也,同为流烟馆金字招牌,要怪就怪咱们运道不好,没有那举世无双的倾城容色,更没那勾人的身段韵味,琴姬年纪轻轻天赋异禀,我等比不得。”
阴阳怪气,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在船上莲殊尚面不改色当着众人指摘琴姬,道她秉性怪异。彼时当着馆里的‘好姐妹’更不会帮着琴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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