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好知道她这声谢谢是真心实意的,于是摇了摇头,撑着脸,眸光浮动:“谢啥,是我该谢谢你,可不是谁都能欣赏到美人饮酒的,何况是这样的美人。”
换了一个人来说,或许言语轻浮,然而她说出来,却仿佛是剖开了心,每个字都沾了血,如誓约一般。
江有瑜没再说什么,开始往杯里倒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宁好全程安安静静的,只陪着她喝,见了底,就再倒,仰头喝着,微眯的眸子里映着暖黄的灯光,像是河对面遥遥的万家灯火,看似热闹,实则冷清。
两个人对着喝酒,一言不发,气氛却慢慢灼热黏糊了起来。
江有瑜在商场上披荆斩棘自然绕不开喝酒,几年下来酒量已经不输男人,而宁好则稍逊一筹,两瓶下肚,脸颊已经开始泛红,眼睛却仍是亮晶晶的。她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么样,朋友都提醒过她,说千万别在男人面前喝醉,为什么,因为醉了的宁好,性感得不像话。
她是故意的。
她笑着,却有些懊恼,明明下了决心不逾矩,只陪着有瑜姐解闷就好,仍旧放纵了自己,甚而是有意地把自己灌醉,借由醉了的自己来逃避一些事,来开始一些事。
“你醉了吗?”宁好端着酒杯,笑着问道。
江有瑜给自己倒了一杯,瞥了眼对面那人红透了的脸蛋,再看向杯里微微荡漾的酒水,顿了一下,才缓缓说:“我不会醉。”
宁好挑了下眉毛,自说自话道:“你怎么不说话?”
江有瑜:“……我在说。”
宁好凑近了一点,看她:“其他人喝酒解闷都是要发泄心中的不满,你怎么,什么都闷在心里。”她已经有些晕乎了,勉力撑着身体,浑身软绵绵的,像是抽了骨头,只想倒在什么人的怀里。
肌肤在发烫,胸口有东西勒着她,她皱皱眉,扯开了一些,招呼着夜风融进她的血管里。
江有瑜看着她扯开自己的外套,一动不动,乍一看像是冷漠以对无动于衷,实则是——
等宁好彻底解了衣裳后,江有瑜才慢腾腾地说:“别脱衣服,会着凉。”
——反应迟钝罢了。
宁好置若罔闻,把脱下来的外套摔在地上,整个人从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说:“你不说,那我说!”
过了三秒,江有瑜才慢腾腾地抬起头,眼眸黑漆漆的,说:“嗯。”
宁好握紧了拳头,全身的细胞都躁动了起来,她仿佛听见血管里血液从脚底冲到脑袋里的声音,耳朵处不断传来“咕咕”的流动声,她看着某处,说:“我知道你父亲最近在针对你,我知道那几个经理跟你关系紧张,我知道你其实想当画家,一点也不想掌管公司,我知道你难过生气的时候想吃甜点蛋糕,我知道你喜欢喝茶甚于咖啡,我知道你通宵之后会在本子上画一朵小花,现在那个本子上已经画满了小花,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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