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权势的同时,也会被权势驱使,使得人生不受自己掌控,死也无法择死,她才十几岁,朝中没有势力与背景,随便一道大浪都可能让她溺亡。”萧婉吟道。
“他才十几岁,七娘你难道不也是?我是可以插手,甚至还能让他以后都做不了官,而你只是想让他不入朝议事,可不做常朝官是很难受到重视的,官场以品级服色论高低尊卑…而且这事他自己知道么,你就这样给他定了?”上官婉儿问道。
萧婉吟摇头,“她不知道,我从长安回来后就没有出过洛阳。”
“他又不是小孩子,或许你该放手让他自己选择,就我了解…国朝虽然惧内的官员不在少数,但涉及政事时,男人都是判若两人,且极要颜面,控制得太过死了恐怕会适得其反,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喜欢男人的原因,竭尽全力去讨好,满足他们虚荣的同时,你还不能太过显露头角,这样的人生太累了,我并不需要。”
太阳渐渐从东边向头顶移去,伴随着蝉鸣声天气逐渐变得燥热,荷叶上的晨露被烈日蒸发,热汗将耳畔的碎发沾湿,萧婉吟趴在栏杆上盯着荷叶底下两条依偎在一起静止不动的鲤鱼,“是啊,如何选择才能不累呢,”旋即又笑道:“她不一样。”
一阵舒适的风吹过,荷叶转了个身,尚未蒸发干净的露珠顺着叶脉滴落。
——咚——细微的声响与花叶的摆动使得两条鲤鱼从她的视线内瞬间消失,萧婉吟拿起扇子,“她要是别的男人我才不乐意管呢。”
“啧啧啧,我都有些羡慕他了,若他做了官你家大人还不同意,只怕你是要与他私定终身了吧?”
不知是天气的缘故还是什么,萧婉吟觉得自己有些燥热,“上官姐姐胡说些什么呢。”
“好了,”上官婉儿扶着栏杆站起,“王瑾晨是吧,我记下了,等他通过春闱,我会安排他先入大理寺,殿下尤为重视国朝的法司,即便一个小小的寺丞也能受到敬重,只是没有入朝的机会,反正你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天下案件之多,昔日狄侍郎一人处理上千件案子无一冤案,为人一时称颂,对于清官来说有点累就是了。”
萧婉吟摇头回道:“狄公之贤,北斗以南,一人而已,她不曾接触过司法,如今又岂能与狄公相比。”
“他现在还年轻,若有机会,我会将他举荐给狄侍郎的。”
“那就多谢上官姐姐。”
上官婉儿低头望着她,幼时在长安相遇,再到后来相识,每当自己在宫中遇到烦闷总会出宫找她吃茶聊天,渐渐的二人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上官婉儿虽为御前红人,却羡慕极了她的洒脱与那几分男儿的豪迈,“你我之间言谢未免显得太过生疏,我还是喜欢你少时的洒脱,自徐敬业反叛你从姑苏回来性情就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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