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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子后来非但没有娶她,反倒把她的家财骗尽。白玉兰伤心欲绝,一把嗓子哭哑,再唱不了戏,便从此退隐江湖了。

姜素莹听了这么一出悲剧,深深的叹起气来:“二爷听说过大仲马的《茶花女》么?La dame aux camélias。”

廖海平没听过。

于是姜素莹道:“怕是法国版的白玉兰了。”

廖海平等她细说,姜素莹却不肯继续解释。她拿出一把干净勺子,分起新上的奶油浓汤来:“二爷,这汤好喝极了,你也尝一尝罢。”

这么一岔,话题便过去了。

姜素莹其实是在叹那一点爱情的真谛。

——古今中外的男人,好像都特别贪图不一样的欢喜。无论是逼良为娼、还是劝妓子从良,大抵都是觉得毁灭或者拯救一个温顺的灵魂,特别能显示出他们的英雄气概。

怕就怕女人也跟着一起糊涂,一起屈服。

白玉兰和茶花女就是下场。

血淋淋的下场。

这厢廖海平拿起银汤匙,尝了一口姜素莹推荐的招牌例汤。

盘子里的奶油味道黏黏糊糊,倒也不是喝不下去。牛肉煎的半生不熟,廖海平也不是很介意,毕竟在围场时,他连生鹿肉都尝过。

此时他的心情是愉快的。

少见的愉快。

哪怕几天前,廖海平还不能想象自己会和姜素莹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毕竟他以为他们之间,会是一场长久的战争。

廖海平不会说情和爱,他是不懂罗曼蒂克的人。

他只觉得眼下的一切都很好,说不出的好。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很好。把一餐饭吃出和谐来,很好。暂时放下”食不言“的规矩,和姜素莹浅谈上一会儿,也很好。

一团和气中,饭吃到最后。

姜素莹把盘子刮干净,掀起餐巾,擦掉唇上的奶油。鲜艳的口红印在布上,留下一个明媚的吻。

她十分抱歉的说:“我的钱包被父亲没收了,这餐怕是要二爷请客了。”

廖海平也没想着让她付账——太可笑了,哪有未婚妻付钱的道理。

他点了点头,抬手准备招呼西崽。声音还没出来,眼神却蓦地沉了。

因为他瞧见餐厅的立柱子后面走过一个老熟人。文质彬彬,戴着副金丝眼镜,一身西装笔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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