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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鲤心底的一块巨石也沉下塘,顺应着唐涟漪去向南亭院,却没见唐涟漪频频向着西厢房望去。

在这短短的七天中,除了唐涟漪以外,没有人知道秦楼每日如履薄冰的活着,仅剩下的时日也不多了。

而且,秦楼回头时发现自己的影子也变得虚幻了,日光灼痛自己的肌肤,像是烈火灼烧,呼吸也变得急促,像是有人可以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就像是万千火蚁爬上自己的身上,万分难忍。

秦楼走到树林底下的阴翳中,才能勉强喘息一口气。

他抬头仰望天际,宛如深陷囹圄。

……

“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忽然听到萧鲤发问,唐涟漪疑惑地转过身去:“什么问题?”

本来是想问秦楼当初是怎么教她法术的,又觉得这么问有些不妥,于是又想了很多种方式,却都是无疾而终。

萧鲤憋的满面通红,他略微紧张地问起唐涟漪:“我笑起来真的很难看吗?”

何止是笑起来很难看,简直是可以天崩地坼,让人每天与梦魇相伴,唐涟漪这辈子都不想第二次看到那个诡异笑容……

萧鲤再次摆出当初勉强的笑容,用手指提着两侧唇角。

唐涟漪试图给萧鲤挽尊:“主要是惊悚。山神大人的笑容有些吓人,笑可不是这么笑的。”

“那怎么笑?”萧鲤严肃回应。

唐涟漪忍俊不禁,伸手抚上他的手:“不要绷得这么僵啊,你越刻意越显得死板。笑要有感而发,不开心的时候你的笑也不真实。”

“那怎么才能真实?”

也许他在人寰徘徊三百年,被天庭贬谪之前公务缠身无暇,到后来三界大战,到后续历天劫都无暇顾及人间的美好。唐涟漪理解的很,也有些心疼他的处境。

人生八苦,走上一遭何其痛苦,更何况是这三百年?不用想就知道萧鲤有多难捱,唐涟漪的心里狠狠扎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抚平不了他心上的疮疤。

所谓“高处不胜寒”,位居别人企及不到的高处,别有一番冷清。

唐涟漪采撷下生长在墙角夹缝的一株小野菊,手中转着它的花柄,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在贬谪到人间之前,你有没有和某个人共度的时光觉得很轻松,总是想和她分享一切?”

有的,怎么会没有呢?

萧鲤嚅了嚅嘴唇,想说的话许久都是转到嘴边的时候又停下了。

“其实,我总以为能陪她一百年,最终我却把和她共处的每天都当成了一百年,剩下的时光都很难熬,就像是每天都被刀割着,我好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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