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看着这小婴孩时,向来聒噪的她,声音轻得像能滴水,目光更是软得不能再软,整个人都仿佛浸在柔光之中。
裴和渊盯着她看了许久,不禁心念微动,便佯作不经意地问:“孩子趣致?”
关瑶点点头,又情难自禁地勾了勾孩子的手,在小婴儿下意识攥住她的手指后,更是笑得两只眸子都弯了起来。
裴和渊憋了许久,还是在回宫的路上诘问她:“那你为何不肯给孤生一个?”
关瑶哽了哽,一时无言以对。
裴和渊沉吟片刻,骤然绷起下颌线,罕见地磕巴着问:“你是不是,是不是……怕孩子像孤那父皇一般疯、”
“殿下想多了,我是怕痛而已。”关瑶伸手过去要与他十指相扣,又恶趣味一般拿这人说过的话来搪塞他道:“再说了,就我与殿下不好么?若生了孩子出来,不是殿下分心便是我要分心。我不愿意那样,殿下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我一个。”
如同原本黯淡的星盏被点亮,裴和渊心腔悸动不已。他手骨软下来回捏她几下,又抿极其认真地望向那伶俐乖滑之人:“你当真不会离开孤?”
“我为何要离开殿下?”关瑶反问:“莫不是殿下打算做些对不住我的事?”她甚至存心猜想道:“殿下莫不是临幸了宫婢?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当真那样的话,我可是要……”
裴和渊睥她一眼:“你待如此?”
关瑶勾肩而上,附于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三个令裴和渊月夸下一紧的字。
“胆子越发大了,这样的话也是你能说的?”裴和渊咬了咬后槽牙,信手将人扯到腿上挥掌便拍。
知他嘴硬,关瑶臋上挨了不轻不重的几记后,嘤嘤哼哼撒了会儿娇。
趁这人心情好转,她趁势劝说了一回。倒不曾说什么放过裴絮春这样的话,而是走了个巧,扮出义愤填膺的样,道是罗澈升此人着实可恶,不如以罗澈升宠妾灭妻之名,干脆把裴絮春和孩子送去清静无人知的地方养着先。
太子殿下虽不欲理,终还是在关瑶的死缠烂打之下,“勉强”点了头,且立马吩咐人去办,于当日便把裴絮春和刚出生的孩子给转移出了罗府。
除了个隐患,关瑶因此暗喜几日,心道今后唯一的障碍,便是看他如何应对作妖的常太后了。
近来在朝上,这对祖孙近乎日日针锋相对。而驳裴和渊的政令下裴和渊的脸面,常太后无非是想让这个太子颜面扫地,让他清楚她的权威之广怒意之盛。甚至于要让他明明白白地意识到,若不向她低头,他这个太子之位,怕也难保。
政事关瑶委实帮不上什么忙,她唯一有做的,便是小心翼翼保护好自己,没有裴和渊的陪同尽量连东宫都不出。而在裴和渊处理完朝政之后,或是在朝堂之上被常太后那头的臣工绊脚之时,尽量温柔小意熨贴郎心,或于床笫间顺意迎合,惹郎开怀。
而尽管几重危机已过,关瑶也百般留意,但有些事便如宿命一般,任你提防再提防小心再小心,它终会如洪水一般涌到你的眼前,且毫无征兆。
春分这日,该当祭祀百鸟,犒劳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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