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觉得通体舒畅,懒洋洋翻了个身,冷不防身子下坠,继而又被一双有力的手托起,重新放了回去,迷迷糊糊伸了个懒腰,殷顾的眼睛始终闭着,浓烈的阳光穿过眼皮,在她眼前留下橙红色的绚烂光影。
莫名感觉有一道视线再盯着她瞧,她猛地睁眼,随即又被一个宽厚的手掌遮蔽在眼前,身子被轻轻松松的抱起来,随后是用脚清理地面垃圾的声音,江承淮抱着她找了一片背阴的干净地方,靠着墙坐下来,让她就这么窝在他身上,把他当成厚实的垫子。
熟悉的烟草味道传来,江承淮惯常抽雪茄烟,所以殷顾一闻就能闻出来,男人粗糙的皮肤磨得她脸颊生疼,她扒拉开他的手掌,转头往后看,入目便是他健康的肤色与额头上的竖纹。
江承淮今年整三十岁,他看不起来并不年轻,身上带有饱经风霜的成熟男性魅力,目光从来都是威严而沉静的,像是深不可测的漆黑谷底,他不说话,只是皱眉打量着她,片刻后才伸手顺了顺她的长发,从她手腕上拽下一根皮筋,替她扎了个低低地马尾辫。
“屋里怎么弄成这么个样子?”江承淮问。
向后靠在他胸口上,殷顾半眯着眼睛,她不想告诉他原因,于是随口应付:“不知道啊,我昨晚回家就是这个样子,估计是遭贼了吧?”
江承淮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话:“所以家里进了贼,你管都不管,就这么裹着被子,开着窗户,在窗台上躺着睡大觉?”
殷顾继续鬼扯:“那谁知道呢,估计那贼还在屋子里放了迷药,我闻了之后就昏迷不醒了吧?”
江承淮低头看了她一会儿,随后他站起身来,让她一个人靠墙坐着,又拿来抱枕给她垫在背后,他这才转头打量了一下整个屋子,他穿着全套的妥帖西装,此时脱了外套扔在她怀中,挽起袖子想要收拾出一个落脚的地点。
殷顾没骨头似的靠着抱枕,娇里娇气发了话,说不让他收拾这屋子,所有碎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摆着,过一阵子自然会有人来清理残局,于是他又走到卧室里,看着那断掉的床板沉默了几秒,打电话准备吩咐人送一张新床过来———外头殷顾还在嚎,说连她那破烂儿床也不许动,谁动她跟谁急。
江承淮今天的脾气格外的好,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踩着碎玻璃走出卧室,来到殷顾面前半蹲着重新打量打量她,又把她白皙的脚丫子从拖鞋里拽出来,检查后发现脚底下没有伤痕,这才重新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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