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徒弟和徒孙我自然会照顾。”贺严瞥了沈重樾一眼,冷哼道,“可是你的发妻和子女我可不替你照顾一辈子。”
沈重樾早已习惯了贺严这般迂回婉转的说话方式,他拱手道:“是,下官明白。”
他转身欲走,却听贺严又叫住了他,一回头,便见一物迎面飞来,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摊开掌心,是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
“上好的金疮药。”贺严低咳一声道,“金贵着呢,就这么些,省着点用。”
他唯恐沈重樾又要谢,不耐烦地拂了拂手,催着他上了马车。
姝娘病未愈,到底不敢与敏言敏瑜接触,便让乳娘抱着他们上了另一辆马车,行在了后头。
汪嬷嬷和邱管家看见姝娘回来,很是高兴,尤其是汪嬷嬷,不过几日未见,就对两个孩子想念得很,轮流抱着怎么都不肯撒手。
姝娘身子还未好全,在颠簸的马上一坐,浑身跟散了架一样难受,可她不敢休息,沈重樾明日便要出征了,她一刻都不愿浪费。
甫一踏进将军府,她便命风荷吩咐厨房备一桌好菜。
自己则回了青山苑,收拾起沈重樾的行囊来,她也不知该带着什么,只想着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便整理了不少厚衣裳叠好放进樟木箱里。
沈重樾走进屋内,只见衣橱大敞着,姝娘正躬身挑选着他的衣裳。
余光瞥见沈重樾进来,姝娘勾唇笑道:“我听说茹州这地方因为地处偏南,虫蚁颇多,若教它们咬上一口,指不定是要疼痒上好几日的,我在将军的行囊里放了两瓶药粉,都是防虫蚁的,将军记得抹……”
因还病着,姝娘声音不大,还略有些沙哑,可却仍是强撑着喋喋不休地说。
沈重樾突然想起在长平村时,他随钱猎户等人入山打猎前,姝娘也是这般殷殷嘱咐,心下忽得升上一丝暖意。
“这些事交给下人们来做就是。”他上前按住姝娘的手,眸色温柔地凝视着她道,“姝娘,等我回来,我们便回长平村去住上一阵,可好?”
姝娘愣了一下,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也想阿爹阿娘了,到时候,我们便带着敏言敏瑜一同去,领到他们墓前看看,他们泉下有知,定会高兴的。”
两人含笑对视着,谁也不愿去想横在这美好畅想之间残酷的现实。
若回得来的话……
厨房今日的饭菜做得格外丰盛,姝娘没什么胃口,只因着沈重樾勉强动了几筷子,喝了小半碗汤。
晚膳后,沈重樾去了耳房陪两个孩子玩儿,姝娘在风荷的伺候下沐浴梳洗,换上了寝衣。
大抵一个多时辰后,沈重樾才从耳房回来,他向来性子内敛,虽不宣于口,可姝娘知道,他大抵对两个孩子有所不舍,也不知方才抱着他们时心底在想着,说些什么。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