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有所表示,俞熹禾先一步离开了病房。
在走廊楼梯口,俞熹禾看着跟出来的程煜,有些恼怒。对方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刚刚的那些话有多不合时宜。
“你怎么能这么儿戏?”
程煜轻笑了一下,双手放在风衣口袋里,姿态有些闲散地看着她,平静地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在儿戏?”
俞熹禾的心跳极得快,唇紧抿着,完全被气坏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造成多大的误会?你在费城,如果有什么传言,对你是最不利的,对你今后的恋人也很不公平。”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程煜苦笑道,在俞熹禾面前摘下了他手腕间的那串佛珠,“我很少摘下它。最近两次,一次是在初见你的那场赌局上,一次是现在。”他走近俞熹禾,不顾她的拒绝,将佛珠戴上了她的手腕,又往后退开两步,大有任她随意处置的意味。
“情爱的执念,于人的后果,等同于飞蛾扑火。在过去二十多年里,我不屑这些,也以为自己决不会陷入其中。但是熹禾,现在的我犯了‘情执’。”
俞熹禾摘佛珠的手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程煜说的不像是假话,而他也绝非那种能轻易爱上别人的人,与之相对的,倘若他动了心,也决不可能轻易放手。对情爱起了执念,对他来说,无疑是飞蛾扑火。
“我母亲信佛,她离开的时候,我去了她常去的一所佛寺,那里有位僧人给了我这串佛珠。”
“那位僧人告诉我,我会遇到求而不得的人,先前一帆风顺,而后汹涌一生。”程煜说,“我不想留下遗憾。”
飞蛾扑火是死亡,所有热烈的感情到最后都如同某句话所说的一样:“有一种爱情,是插在心口的刀。”那年他还在读大学,失去亲人,世界转入黑白,走过千级台阶,僧人给他佛珠,所有劝慰的话到最后他只记住了这一句。
求而不得吗?
他在赌场上一眼就看见了她,在黑白的世界里她是夺目的璀璨。他仿佛看到桃枝上的绯红花瓣缱绻落下,吻过她眉眼。
一开始他就知道结局,只不过到现在还是不愿意承认。如果一切都已经注定,那他放手一搏也只是想勉力争取而已。
“你别相信这些……”
程煜打断了俞熹禾的话:“可是我遇见了你。”他摘下了眼镜,一双清泓般的眼眸望着她,温柔无比。
俞熹禾听到程煜说起这些往事,情绪复杂。她对程煜的感情原本就是复杂的,这个人帮过她很大的忙,如果没有“喜欢”这层关系,也许她和程煜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