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烬在书房点了根烟,站在窗前,看着乌云遮住太阳,手中的猩红光亮长长不灭,忽闪忽闪,倒像是白昼之下的一颗星星,安然地垂挂着天幕上,带着‘昭然若揭’的寓意。
陈烬想骂自己,早多年干嘛去了?别人姑娘追在他屁股后面的时候,他不喜欢。也不能说不喜欢,就是没动太多别的心思。脑子里总自以为有考量,结果把人给考量丢了。现在重逢,也没抓住机会。人就在眼前,结果去追了别的男人。
是他没本事?
陈烬吸了一口,烟雾吐出来,房间里充斥着蓝莓的味道。他一直注意着房间外的水声,听那声音断了,陈烬便折了烟,让那火光消失。站在窗前,又把玻璃打开,叫风灌进来,换走刚刚的烟味。
还觉得不够。
担心她现在已经不喜欢烟味了。所以又去卧室,找了衣物除味剂,朝着自己一顿猛喷。做完这一通操作,陈烬看着手里的小喷壶,又笑了。
看来不管承不承认他喜欢许厌,他都是个傻逼。
爱情就是会让人变成傻逼。
许厌出来的时候,换了陈烬的宽大t当应急。
早就想过女人穿起他的衣服来会不一样,但现在亲眼见到,陈烬还是觉得惊艳。
许厌卸了妆其实不算什么大美女,只是一张小脸白净,长发松散。那张一直都被看作是显小的脸上多了一些成熟的气质。眼睛不大,但是胜在水灵和有神,她很爱笑,梨涡每每伴着笑起来的时候就会出现,像是一道甜粥。也是因为很爱笑,所以其实脸上有些细纹,但完全不影响她的气质,反而将她变得生动鲜灵了起来。
宽大的t穿在她的身上,有点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许厌手里拿着吹风机,抱怨,“我没在卫生间找到插座。”
陈烬没脾气了。
他朝着许厌招手,要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接过吹风机,插在沙发边。机器打开,轰轰作响,热气扑来。等陈烬的手穿过许厌湿漉漉的长发的时刻,许厌才意识到,噢,这个瞬间,陈烬在给她吹头发。
他技术不好,许厌头发又长,每每遇到容易打结的地方,就要好一番折腾。
又一次被扯到头皮,许厌疼得皱眉,她伸手要去抢吹风机,“你还是给我吧,我自己来。”
陈烬不知道跟谁杠上了,有一股没有来的执着,还不知名的好胜心,坚决不让许厌拥有吹头发自主权,手里的吹风机抬高,口中斩钉截铁地说:“不,我可以。”
“你不相信我?”陈烬问。
许厌无奈,“吹个头发而已。不至于啊哥。”
“至于。”陈烬说。
许厌真是没辙了。她只好耐心地对着男人教导,“你要拿梳子先捋一下,直接吹容易打结。打结就容易——疼疼疼!”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动作就牵扯带来了疼痛。
陈烬手里的梳子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这个大名鼎鼎的企业家,有生第一次巨大的挫败竟然来源于给女人吹头发。
“要不算了吧。”陈烬放弃了。
他在攻克游戏系统核心突破问题的时候没说过这句话,在当年公司被人整得近乎快要垮台的时候,没说过这句话。在要上市之前被各个资本围追堵截的时候,也没说过这句话。现在看着女人乌黑亮丽但是麻烦的长发,陈烬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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