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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敬原没吱声。毕竟他师父说得对,路拾萤喊他去,他大可以不去。可是因为这个人是路拾萤……

宋山又说:“喝了多少?”

宋敬原说只喝了茶。

宋山一头雾水:“哪来的茶?”

宋敬原如实相告,宋山气得哭笑不得:“他骗你,你还蒙在鼓里。你以后别说是我的徒弟,我没教过这种笨蛋。”

宋山到底让他把戒尺拿过来,在右手心抽了十下。一点没留力气,宋敬原委屈巴巴地看人。宋山骂他:“写字的时候想想,长长记性。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你知道会遇到什么人?”

宋敬原说不敢了,保证没有下次。宋山这才收起拓片,起身关灯,黑暗中搭上宋敬原肩膀:“看不清,带我上去。”

借着一点月光,宋敬原忽然看见宋山耳边两根白发。才想起他师父也快四十的人了,却为了等他回家熬到深夜。宋敬原愧疚得心头发酸:“师父以后不要等了。”

宋山不领情:“你还想有以后?”

宋敬原当即收声,送宋山到门口。宋山回头:“你困吗?”

……其实不太困。酒精兴奋,宋敬原还有点上头。

他没说话,宋山也看出来。这小孩儿脸红的跟桃子似的,烦人。宋山就说:“去,写三张曹全,别让我挑出刺来,就姑且饶了你。有意见现在说。”

宋敬原敢怒不敢言:“没有。”

宋山又说:“明早上学前放书案上。”

“师父,已经两点了。”宋敬原终于垮了脸。

“那你最好少废话,”宋山冷笑,“罚薄不慈,为了你好。有什么不高兴的,明早上学时找路拾萤算账,反正是他带你去的。”

宋敬原第二天杀气腾腾地带着黑眼圈去取路拾萤的狗头。

之后几天,乐队又合了几次,比之前好得多。去了一趟酒吧回来,宋敬原就像是开了窍。拨弦有力,声如雷霆,一把传统民乐器,奏出现代音乐的千变万化。

唯一叫阮鹤年奇怪的,就是宋敬原弹琴时脸上总是微微红。问宋敬原是不是热,可以把空调调低点。宋敬原一哑,推辞说只是过敏,转过头却瞪了路拾萤好几次。路拾萤一脸茫然,不知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位少爷。

排练成功,路拾萤终于不必再听辛成英在耳边嗡嗡叫,心满意足,只在辛成英大声朗诵《茉莉花》时,一脚把他踹了出去。他也识趣,不再去找宋敬原的麻烦,几次好心将英语作业搁在对方桌上,留下一副字条:想听《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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