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的,我下回带给他。”他面上十分沉着,杨氏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直至他走了一刻钟,才想起来,他今日本就要去拜访孙夫子,怎么没记起一道把伞给还了?
因着下雨,街上有些冷清,张柏知道夫子爱饮酒,便买了些佳酿,小昭爱吃糕点糖果,他也买了好几包,最后又在书斋给夫子和小昭各选了一方好墨。
书斋不远处就是一家胭脂铺子,张柏在外面顿住了脚步,迟疑了几回,还是没有进去。
他虽有心想送她些什么,可也明白这不合适。
女儿家名声最重要,他该守着规矩。
张柏不知今日能不能见她一面。
三日后他便要去府学读书,日后一旬回来一次,若是今日不能见面,以后想必也不能再见到她了。
而她这回去苏州,应该也找到好人家托付了吧……
心里的酸涩快要将他淹没,张柏握着伞的手微微颤抖,伞轻斜,细雨打湿了他半边肩头。
孙家这头,一家三口刚吃了早饭,孙昭缠着福娘给他做桂花糖,被孙进训斥了一顿,气呼呼地跑了出来,在院子里生闷气。
爹说近日外面拍花子的多,不准他出去。在苏州时几个表哥带着他四处玩耍,回来却只能被关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连吃糖都要管着他,小昭不高兴极了。
叩门声响起时,小昭第一个冲过去开了门,正想溜出去玩,却被人轻轻地拉住了手臂。
小昭一抬头看清来人,立马就乐了,紧紧抱住张柏的腿,撒娇道:“张师兄!你好久没来看小昭了!”
这下他也不想着出去了,就缠着好久不见的师兄给他讲故事。
在小昭眼中,张师兄是整个书院里最好的哥哥,读书很厉害不说,还会讲很多志怪小说,比那茶楼里说书的都有趣!
孙进闻声出来,见是张柏,笑着道:“柏哥儿怎来得这般早,可曾用过饭了?”
他素来喜爱这位勤勉端正的弟子,师徒二人平日里也很亲近,在书院里,二人有时聊得兴起,便是彻夜秉烛长谈也是常事。
凭张柏的学问,小小松南书院哪里留得住他,等他在府学打磨两年,便是中个进士也不无可能。
张柏给孙进作揖,也带着笑回道:“弟子在家中用过了,听说先生归家,特意前来拜谢。”
孙进见他拎着好些东西,埋怨道:“你我之间还需这些俗礼?买这么多做什么。”
张柏跟着他进了堂屋,将东西放下,轻声道:“先生教导之恩,弟子没齿难忘,这些小小心意,望先生不要嫌弃。”
孙进一眼便瞧见那几小坛三白酒,心道还是这好徒弟心疼他。
怕他伤身,福娘最近不让他喝酒,家里的酒都被她藏了起来,他寻了几回也没找到。
今日福娘可没话说了吧?这酒可不是他买的,这是别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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