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工作了一夜,温度一直保持着19度。
原飞翮是被冻醒的,他就躺在风口。将盖在腰上的被子裹上脖子,脸埋在枕头里。
静默良久,猛然抬头。
身边已经空无一人,白色床单褶皱凌乱,还残存着昨晚的疯狂痕迹。
甩甩脑袋,坐起身。
环顾屋内一圈,确定了人已不在他房间。原飞翮一下子躺倒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眼神呆滞地放空片刻。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
起身穿好衣服,打开套房的门,刚出来,就看到酒店清洁工的推车正停在和晏的房门口,她的房门大开着。
原飞翮愣了有好几秒,等到清洁工从房间里走出来后,他才回过神,忙叫住那位阿姨。
哎,你好。请问一下,这个房间的人去哪儿了? 他指了指和晏的房间。
清洁工一边将清洗工具放回推车,一边说道:哦,今天早上他们一伙人就走了呀。
原飞翮眉头微蹙:走了?
对的呀。
几点走的啊?
就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前吧,我这收拾的最后一个房间了。
…… 他紧咬了几下牙,敛去情绪,对清洁工道了谢。
回到房间,拉开窗帘,朝楼下望去,人来人往,车流涌动。
他深呼了口气,失笑一声,揉了揉短寸脑袋,站在窗前久久未动。
和晏坐在商务车的最后面,借鑫仔的ipad打游戏,开伞几局了,把把落地成盒。她自己倒是淡定,旁边跟着看的鑫仔都快急死了。
我说姐姐,你怎么回事儿啊?Pecado不是你主场吗?怎么下来打个滚儿就死了?
和晏烦躁地捣了他一拳:别吵!
前排的周宏昌扭过头,看了低头打游戏的和晏,笑了笑:哎,你走之前好像没跟那位世界冠军打招呼吧?不是这两天混挺熟的吗?
和晏敷衍地哼了两声,没理他。
又玩了两把单排,集中了些注意力,结果还是在决赛圈的时候一个走神被人用awm消音给带走了。她也没了耐心,退了游戏就把ipad还给了鑫仔。
打开自己的手机,此刻姐妹群里正讨论的热火朝天。
正逢节假日,四个人除了和晏都是自由职业,但是和晏刚打下了个世界冠军,按常规是有一周的休假时间的,这两天大家正计划着去哪玩儿。
田英:【你们说叁亚怎么样?】
刘觅风:【不要!大夏天的去什么叁亚?我才不要晒黑!】
田英:【现在都流行健康的小麦肤色,你懂不懂?】
刘觅风:【我已经够小麦了,不用去晒了。】
石小臣:【我觉得叁亚挺不错的,到时候再叫上些朋友一起,我哥在省田径队做医生,不是认识几个帅哥吗?个个身材贼拉牛掰!】
刘觅风:【馋男人jpg.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去!】
和晏盯着聊天框里的小麦肤色叁个字看了半天,思绪又不知道飘到了哪儿,以至于车子到达所有人下了车她还在发愣。
嘿! 成翰在车外敲敲窗户,喊她,怎么着不舍得走啊?
她回神,收起手机下了车。
候机室里,她在角落坐下,打开群聊回复。
老巴:【你们商量好了告诉我啊,我听从组织安排。】
石小臣:【那你什么时候休假啊?】
老巴:【也就这两周的事儿了吧,这次回去还有个宣传照拍摄的行程。】
田英:【赶紧审批下来,等着你呢啊!】
老巴:【收到。】
飞机划向蓝天,她坐在窗边俯瞰杭州城,想象着酒店里的男人此时此刻在干嘛。
气晕了?还是毫不在意?
拳头抵在唇边,抑制嘴角的笑意,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得意和失落在心尖上打架,昨晚的温存尚有残留,她搂紧毯子,戴上眼罩,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
回到北京后,和晏接受了队医的治疗。
她现在的手指关节处总是刺痛,尤其是在经历大赛的时候,症状会明显一些。
医生说是在大型比赛中,选手处在高度集中和紧张的状态下,手腕手指的使用力度会大很多,所以赛后症状会明显一些。
和晏沉默片刻,问:你是说,我有腱鞘炎?
温安志与身后的周宏昌对视一眼,随即看向和晏,温和笑笑:你放心,只要肯接受治疗,一切都不是问题。
因为职业的原因,腱鞘炎是电竞选手很容易得的病,一旦有这种症状,就意味着这个选手离退役不远了。
她现在虚25,大部分职业选手在她这个年龄早就已经退役了。其实周围人也劝过她,已经把该拿的奖都拿了,别等到一身伤病,状态低谷时难堪收场。
这次她又拿下大赛的世界冠军,已经可以做退役的准备了。
这些她都懂。
她18岁开始打比赛,这么多年了,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温安志先让她进行药物治疗,高强度的训练是引发病症的原因,最近正逢休假也刚好可以歇一歇。
回到公寓,她率先洗了个澡。
浴缸里满是泡沫,划拉了几下水,她将泡沫拢到胸前,又将它们吹远,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抬起左手,遮住头顶的暖灯,仔细端详着。手指虽不是秀窄修长,却也丰润白皙,指尖闪着暖光,柔和而带珠泽。
多好的手,她真希望能用这双手再多打几年比赛。
洗完澡给石小臣发了消息,她的两个大宝贝还寄养在她家,明天就把它们接回来。
放下手机,打开电脑,在平台上直播了一会儿,没打游戏,和粉丝们聊了聊天。然后又请了假,说明了是要和朋友们出去度假。
这些搞完之后,已经快十二点了。医生不让她经常熬夜,她谨遵医嘱,立马钻进被窝开始酝酿睡眠。
只是这个酝酿时间有些长,期间她睁眼看了时间,两点多了,她还是没睡着。
现在一躺下来,脑海里就会自动播放那天晚上的画面。
这让她怎么睡着?
越睡越热可还行?
本以为尝到滋味儿了,就该满足了,不再想了。结果是,越尝越想,越想越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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