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是一片杀,戮场,是行迟不得不下的令。
“啊——”又是一道人影撞来,雁翎刀直袭面门。
整个头颅仍是直直向前, 血肉爬过刀面的声音揪人,苏林晚咬牙,正.对上那一张目眦尽裂的脸。
还是个少年。
那少年眼中的红色骤然退去,转而陷入一点茫然的漆黑,最后归于静寂。
来不及将人推开,又是一波毒人涌上。
丢了雁翎刀,行迟拔了流水剑,单手护住身前人:“别看。”
翻滚而出的干呕,苏林晚却死死咬着牙关。
谁能想到,那最后一刻的茫然,竟他们唯一的清醒。
他们,本该有另一番人生,他们,也曾是活生生的人。
那眸中最后闪现的清明,苏林晚瞧见了,行迟死战这般久,定也是瞧见了。
不止一个,也不止十个,是无数个……
此前不杀,是投鼠忌器。
是为了那些何其无辜的人命。
可彻底的毒,变,倘若不下令,就是南盛军寂灭。
都是人命。
行迟是那个唯一的决策者。
他们不是敌军,他们却是敌军。
他们不似活人,他们却曾为人。
面前的血红斗转,战马载着二人转入一处宫门。
后边人声鼎沸,这一道宫门却是隔开所有喧嚣,远离城中,宫门外把守的精兵浑身脏污也不比外头的好,都严阵以待。
行迟率先跳下去,而后将马上的小姑娘抱下来。
苏林晚双脚落了地,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憷,要站稳,可下一瞬,仍是无可避免地腿软。
不争气!
不就是战场么!怕什么!这破腿!抖什么!你究竟抖什么!
“苏林晚。”扶住她,行迟低头,声音沉沉。
“啊!”苏林晚仰头,“骑马久了而已,我没事,不用你抱我进去,你快回去。行老将军还没接触过这些毒人,摸不清门道,怕是扛不住,快去吧!”
有太多的话想说,也有太多的话想问,到最后,远处的爆吼声乍起,男人却也只能退后一步,纵身上马:“好。”
战马毫不迟疑重新调头而去,苏林晚这才一把扶住边上的宫墙,被精兵上前扶住。
“娘娘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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