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阿侣还在梦中神游,忽听这句广纳后宫,顿时清醒过来,心里赞叹这老头子真是懂事,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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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生是陆府后山管理山林的家仆,前夜下过雨,雨停后他一早就去了后山看雨水是否积了,跑到新出的小芽,还没走一半的路,就瞧见远处湿地躺着一个人,是个男人,亦不是下人的装束。没有令牌,外人是不得进后山,刘生心里生个疑影,手里捡了地上的枯枝悄悄上前,正要一棒子打下去,目光登时呆住,“大公子!”
陆晋病了。被下人捡回去一觉不醒,双面发红,眼下青紫,仿似话本中灵魅吸取精魂,直挺挺地躺在三寸高圆榻拢账里,毫无生气。
见之的人都惶惶色变,昨夜陆晋深更出去,彻夜未归,都以为是撞见了邪祟,才落下这番模样。
沈沅自小身子就弱,多病,淋了一场雨后白日醒来头晕眼花,手麻酸胀,浑身提不起劲,又听闻寻到陆晋一早让下人从后山捡回来,忙从榻里爬起身,将将系了衣带,发髻未挽出到外间。
陆晋竟然去了后山,这是沈沅没料想到的,她以为陆晋是去了碎星亭小屋待了夜。沈沅站在榻边命人把陆晋抬到里间,又拿了沾水的湿帕子给他净面,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如果她昨夜叫人去找了找,他今日也不会落得这副模样。
帕子擦过陆晋满是污泥的脸,终于看着干净了,她又弯腰解陆晋的外衫,被雨浇了一夜,湿答答得粘在身上,他全身发凉,沈沅蹙眉,除去他的外衣,一手从榻里拉过被角,另一手接过被子盖过来。拉高被头,遮到他的下巴才放下手。
太医还要些时候才来,沈沅让人动作轻些,莫惊动了别院。陆老太太旧疾未愈,陆家其他几房虎视眈眈,朝中树敌,正是陆家困难的时候,沈沅不想再把陆晋重病的消息声张出去。
片刻后收拾好,沈沅坐在床头托颐出神。
陆晋面相粗犷,并无世家子弟娇生惯养之风,肌肤呈健康的麦色,鼻骨高挺,风流之余增添几分野性。不知怎的,沈沅面前渐渐浮现出另一张人脸,肤色白皙惨淡,一双丹凤眼似邪似恶,凉薄无情,笑时若仙人,怒时又杀人不眨眼,喜怒无常。这二人明明是同父所生,怎会这般差异。
现今陆家飘摇,几近败落,她留在这也不知会遭受但陆浔何种待遇,可她若是一意孤行,回沈家,那这三年陆家待她的情份又该如何?
老实说陆家待她不差,不论是陆老太太,还是陆晋,都对她颇为关照,陆晋更是百依百顺,除却房事频繁让她难以消受,其余不曾让她受过半分委屈。
沈沅腹中郁闷,由内缓缓吐了口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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