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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能亲见她一面多好!”

何栖听得心酸,拭掉腮边的眼泪,换上笑颜,若无其事唤道:“阿爹又在与阿娘说话?也不多加件外衫,若是冻着了,仔细阿娘与你生气。”她边说边将手中衣袍披在何秀才身上。

“你快有了人家,我总要告诉你阿娘一声。”何秀才摸着手中新衣笑道。“怎这么晚也不睡?晚间少看书,看坏了眼睛。”

“正要睡呢。”何栖将竹椅搬到一边,怕绊脚。“这晚间好重的露气,湿漉漉的,不如阿爹也早些歇息。”

“这就回,这就回。”何秀才起身,“你也去睡。明日将你阿娘留下的旧物翻拣翻拣,收着也是霉坏了。”

何栖应了一声。

何娘子嫁进何家时,何家虽无初时风光,家中还算殷实,两家门户相当,带进的嫁妆也有好几十台,只是后来家中去的去的,病的病,又一一典当变卖,待到何娘子身故,拢共也只剩下了一个箱子。

何秀才触景伤情,平日只将这些归置一隅,轻易不去动它。

朱红箱子嵌螺钿葡萄纹,压了一枚铜锁,何栖见箱子漆面光亮,显然保养妥当,估计何秀才虽然不开箱,却时常擦拭。

何秀才拿一把小铜锁开了箱子,经年之物,保管再好也难掩陈旧之气,将东西一件一件取出,零零种种,有何娘子用过的妆匣,也有手帕、小衣……

何栖打开一个漆盒,里面竟放着几枚梅花金钿,样子细巧,花形各异,有开盛的,也有含苞的,估计是一溜插在发间。

“这是你阿娘的心爱之物,本应随葬的,我留下作个念想。”何秀才拈起其中一朵,昔年他也曾在她对镜埋妆时,亲手为她描眉插花,笑道,“容你阿爹小气一回,这样就不留给你了。”

“阿娘的事物,阿爹都好生收着……”何栖仔细放好,轻声道。

“物放着就成了死物。”何秀才摇头,又取出一副鎏金花钗,“这原就是我和你阿娘为你们攒的,只颜色不好,改日去街市找个金匠重新錾一遍。”

箱中还有一条秋色轻纱披帛,用红线细细绣着宝相花,这却是何娘子亲手做的。

“阿娘好巧的手。”何栖摸着上面的绣花,赞叹。她在这上面没有天份,也没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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