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谁都不配。
深藏心脏底下的晦暗随着这场与当年无异的大雨,肆意妄为地释放在这车厢之中。
魏舒云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她这个女儿自懂事起就跟她不亲近,可绑架案过后,关山月跟关宏毅闹得再僵,却还是肯叫她一声母亲。
“你……”魏舒云颤声,“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生妈妈的气。”
关山月心底最后一丝怜悯也随着魏舒云不断的泪珠掉落,她开口,只一声:“妈。”
魏舒云抽泣。
“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死的那个不是令迢,而是我。”
关山月一字一顿:
“你会像那位江夫人一样,忆女成狂么?”
周佞几乎是瞬间偏头,直直地望向关山月。
而魏舒云只顿了一秒,低声:“你这样说,是在要妈妈的命!”
“可是那样的想法,只在我成年之前有且仅有过一次。”关山月全然不顾车内另外两人的脸色,只淡淡,“因为你不会。”
连那位下九流一个卖身的女人都知道护着自己的女儿,令迢几乎是她的命——
可魏舒云不一样。
当年的关山月,不是她的唯一。
这些年的愧疚,其中也仅仅只有那么几分是因为真的在懊悔,剩下的,全都是因为关宏毅和她,不可能再有别的孩子了。
而关宏毅——
“关董当年也没有想到,那个绑匪主犯只是想利用他吧?”
关山月笑了,可笑得眼前却涌上了一片白雾,她掐着自己的掌心,笑得前面看着她的周佞几乎心碎:
“他没有想到您会流产,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算计不孕,没有想到自己布下那么大一张网、还不惜搭上自己女儿的计谋——”
“到最后全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魏舒云泪流满脸,她心都在颤,关山月眼里那空洞的死寂几乎让她窒息,魏舒云头一回感受到了心乱的意味,她开口,好像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的机会。
关山月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说:
“还是应该说,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到,兜兜转转,差点绝后的,竟然是你们自己呢?”
魏舒云颤颤,而周佞的内心却波涛汹涌,他那双眼底下,满是死死压抑着的痛意。
他在心疼。
关山月几乎是在魏舒云面前挖空了这些年深藏心底的所有,她语气平淡,无波无澜,可目睹了全过程的周佞却满是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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