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一字一顿,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双拳紧握。
关山月仍然沉默。
“在你回国前夕,卫家那个人是不是联合周睿文扭头反咬你一口——”
周朝一顿,下半句似乎怎么也说不下去,他深吸了好一口气,才缓缓吐出:
“可回国前一个月,你在加州的记录是完全没有的,唯独那一部分的消息在文件上是一片空白,为什么?”
你强压了这么久不愿意跟我们说一句的这五年,为什么现在愿意毫无保留地让我们知道,却唯独还是要瞒下那么一片信息?
周朝不懂。
薛幼菱听得心都在颤,她颤颤巍巍地放开了周朝的手,扭头看向面无波澜的关山月:“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关山月静静地看着泪流满面的薛幼菱,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可沉默就代表了一切。
周朝猛地站起身,几乎是忍无可忍:“关山月!”
薛幼菱都有些不敢置信的怔愣。
他是第一次叫关山月的全名,从小到大,他不是叫山月,就是叫月姐。
在没人看见的另一边,关山月抱着抱枕的指尖几乎要穿透表层的布料,直接嵌进棉花里。
“我们认识了整整二十年,不说青梅竹马,也算是死党了吧?”周朝双拳紧握地颤抖,“你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把我们当过朋友?”
关山月死死压抑的眸底似乎泄出了一丝诧异的意味,她以为周朝脱口而出的,会是……
“你一个人在加州五年,整整五年——”周朝死死压抑的怜意终是毫无表露的泄了出来,“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就算你因为我哥的原因,不跟我说,可以,我能理解,就算你因为不想揭开令窈的伤疤所以也不跟她说,可以,我也能理解,可是——薛幼菱呢?”
周朝抬手指着一旁的怔怔的薛幼菱,越说越轻,似乎是无奈,但更多的,竟然是毫无保留的名为无能为力的歉意:
“你起码,跟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说,都可以啊……”
起码我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得知你的消息——然后去帮你啊。
最后连声也颤颤。
薛幼菱泪流满面。
关山月死死咬着牙,她第一次在两人的面前,率先低下了头。
是避开那几乎将她的心灼得烫伤的目光。
“我们一直都把你当我们最好的朋友,一丝一毫都不敢逆你的意,因为我们知道你真的太苦了——”
周朝抬起指向薛幼菱的手都在抖,他就这么看着关山月,都是悲意:
“你知不知道你刚走的时候,薛幼菱哭了多少回,令窈姐又背着我们沉默了多久——为什么?因为她,因为我们,都很担心你,却又不敢打扰你!”
“我们连问都不敢问那么一句——这五年,你到底过得怎么样。”
不敢问,因为怕听到否定的答案;不敢问,因为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你知道五年里我们的聚会有多少次是因为提到你而沉默收尾吗?”周朝轻声,就这么看着关山月,“又要多少次酒意上头,差点就拍桌而起一起去加州找你?”
关山月垂下的眼睫好像在死死掩饰着什么。
周朝越说越慢,到最后都转化为了满满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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