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瑜然已经疼得处于半昏迷状态,林思淼安定心情,先为二公子换药,当她瞧见对方的伤痕累累,又忍不住想华奕轩到底在战场受了多少苦。
对方身上青麟髓的香味顷刻弥漫鼻尖,她却只念着傍琴台,都说青麟髓与傍琴台香味类似,一般人难以分辩,可是她竟从来没有搞混过。
命里注定的情债,就算想骗自己也不行。
敷好药,又让他吃完止疼片,收拾完已经快天亮,思淼累得趴在榻边,暖阁离自己的床边只有几步路,她都没力气走回去。
半晌,止疼药发挥药效,晏瑜然醒了过来,手肘撑着身子坐起,看到林思淼整个人俯在旁边。
他瞧着她脸色苍白,心里一紧,轻轻伸出手,隔着衣服拢起她的肩膀,“夫人快回去休息,下次无论我再疼,都不用管。”
林思淼笑笑,并不作声。她是真的身心俱疲,被对方扶回床上,不一会儿就睡去。
梦里全是夫君的影子,从第一次在小院中遇见,再到春回久里朝夕相处,后来成为夫妻假戏真做。
开始的相互试探,之后的坦诚相待。她总是理解他的言不由衷,他处处护着她的有口难言。
自己还让华奕轩在暖阁里睡了那么久,如果再来一次,也要对男子好点,如果可以——梦里海棠花落,片片纷飞,沾满眼帘,泪水湿透枕头。
晏瑜然并没有回到暖阁,不放心地坐在花屏外的玫瑰椅子上,他听到林思淼在梦里哭泣,抬了几次腿,也没敢走进去。
就这样过了几日,晏瑜然怕往外走动太频繁会暴露身份,基本上也就待在清羽院里。
外面的事一律交给柳林枫来办,男子先回到太师府,禀明实际情况,太师示意先与鲲鹏王府保持联系,又嘱咐在钱肃府上埋的人也可以动一动。
大穆朝最精锐的部队已经被晏瑜然带走,如今都在鲲鹏王府养伤,本身鲲鹏王就手握无数死侍,当然都是以家丁的身份隐藏。
如今大穆朝仅剩的兵力尽在枢密院与三衙司,不过这两个地方之前都归瑜然统领,钱肃虽然是主使,却不懂军情,总是惦记自己的乌纱帽,早就不得人心,真要有风吹草动,太师并不担心。
剩下的便是御林军,由穆潭桓亲自领兵。当然也有一支专门听命与太后,虽然各个都是高手,到底是寡不敌众。
兵全在握,余下的只需要名正言顺,他想起自己的好妹夫李尚书。
二十年来,下了一盘棋,终于到了收子之时。趁着夜深人静,太师拿出来先皇的诏书,交到李尚书手中。
“贤弟如果不信,可去藏诏阁里查证。”
李尚书的手抖了抖,他知道太师并不是不分轻重之人,晏瑜然真的是血统纯正的先皇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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