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颂手上的刀没动,但就在这时,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巨响,砰的一声,有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锁上的房间门,抿着嘴唇目光坚毅的裴简手里握着枪站在门口,他目光带着愤怒,枪口对着齐霄:“放开我姐姐!!”
这是齐霄送给他的枪,现在被用来对准了自己。
齐霄有些悲凉笑了一下,他这一生,从记事开始就很少心软,在屏山弱肉强食的日子,无论对方流下多少眼泪,如何匍匐在自己面前,他都不会迟疑或者心软一下,但这一刻,看着前两日还和自己嬉笑的少年,此刻却用枪对准了自己,他忽然感到了从未有过心伤。
他没有离开,微微侧身,另一只手虚虚伸向了阮颂:“如果我偏不放呢?”他几乎带着几分恶趣味的激将看裴简,笑着问他,“你敢开枪吗?还记得我教你的步骤吗?”
阮颂立刻叫道:“小简,放下枪。”
裴简固执而紧张不肯动,叫着阮颂:“姐,你过来;你不要动。”到底只是半大的孩子,他的手在微微颤抖,那枪口并不能瞄准,没有进过专门训练,现在开枪他没有任何的把握。但他不能松手。
阮颂用很平静的声音安抚裴简:“小简,没事没事。其实不是你看到的——”她一边说着松开了手上的匕首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匕首从她手上落向地上,就在这时,齐霄伸出了手,去接那把匕首,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慌乱中枪响了。
房间里面一片寂静。
有轻轻的滴答声,齐霄半跪在地上,他的肩膀上一片殷红,他抬起了头,收到了惊吓的裴简手上的枪落到地上,砰的一声。
而裴简也同样看着前面,脸上痛得几乎无法出声的阮颂,手臂上是子弹擦过的血线,上面的血一滴一滴流到了齐霄的肩上,又和他肩上的伤口混合在一起。
一地的狼狈,彻底惊醒了所有人。
~*
这是阮颂和裴简第二次在医院等待齐霄手术,和上一次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她手上裹着纱布,上面的伤口经过简单处理和包裹,仍然浸透出隐隐的血迹。
“姐姐……”裴简没有一刻像这样依赖着姐姐,他脸色发白,手还在不自然的蜷缩,阮颂将他的手拉在自己手心,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没事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手术室的灯光熄灭,阮颂转过头去,门开始缓缓打开,但此刻的裴简正好靠在她肩头睡着了。他的身子绷得紧紧的,看起来害怕极了,阮颂低低叹息了一声,现在不适合让他和齐霄见面。
所以和上一次齐霄手术出来时,她立刻摇醒了裴简然后齐齐上去看他不同。
这一回,她没有动。
不过这样的麻醉手术,一般需要一段时间病人才会醒过来,但移动病床推过她身边的一瞬,她看见了齐霄侧看向她的头,他安静看着她。
然后两人错开,他被推进了护理病房,病房门口,两个看着来者不善的男人目光阴冷看着这边,阮颂伸手将裴简的头放在了另一边的椅子扶手上。
她顿了一下,走向了齐霄的病房。她松松挽着袖子,手臂上的伤和包扎没有丝毫掩饰,门口的两个男人先是挡住了去路,面色不善看着她,然后听见里面的一声咳嗽,又满脸警惕让开了去。
阮颂推开门走了进去,齐霄已经醒了,一个护士正在为他整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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