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慕容笙仰头望自己的样子,齐诏身上凌厉的气息不由得一瞬消弭,整个人都变得温和柔软,“我家殿下……不是陛下想的那种人,也许其他几位殿下,也不会像陛下想的那样。”
贪恋权位繁华是人之常情,但能够克制,才是仁慈和良善。
齐诏实在太了解慕容笙了,重情重义,再是摆出一副如何的冷面模样,也断然过不了心底那个槛。
这就是那孩子归京之后,迅速对自己心软的缘故吧!
被放逐十载,皆因他而起。这换了任何人,也大抵该是恨毒了的,偏生那孩子狠不下心来。
“是吗?”
乾帝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踉跄着走到龙椅上坐定,抬起头来,目光瞟向外头的天,“那不如……咱们就等着看。”
长夜漫漫,深宫寂静,外头却已经被围了,齐诏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在盔甲相撞的和宫人们尖叫惊呼的声响里,眼底的笑意慢慢消失。
那个孩子……众望所归,属意无疑,但是还缺最后一步。
他需要亲手为那孩子铺平名正言顺的路。
二皇子执兵刃入内,一身重甲,上头还有着未散去的血气,他身后跟着不少士兵,皆是弓箭手,哗啦啦进去,便弯弓搭箭,瞄准在场之人。
“给父皇请安。”
蛰伏多年,中年皇子终于露出最本真的面目,冷冷的望着垂垂老去的帝王,“父皇老了,这个位子,也该换个人坐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本以为长兄故去,一切都会是他的,没想到这老皇帝一颗心自此居然都放在别处,并不曾给他留一丝一毫的空隙。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乾帝半眯着眼,面无表情,“是吗?那你是怎么确定,这个人一定是你呢?”
他还以为他那样惩治淑妃,最先沉不住气的会是老三。
结果这个瓮里,最先跳进来的,居然是老二。
委实愚蠢!
“儿臣已经控制了内宫,”二皇子抬脚入内,大手一挥,便有人去备笔墨纸砚,在皇绸上拟起旨意,“父皇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为了咱们的父子之情,父皇将大印交出,盖了这一道旨意,儿臣往后必定好生伺候父皇颐养天年。”
自认大局已定,他笑的相当自信,全然没想过还会有第二种可能。
乾帝冷笑,慢慢重复了一遍,“伺候朕颐养天年?”
他以为自己是三岁孩童?这样好骗?怕是拿到大印,这孩子会第一时间弄死他。
也弄死在场所有人。
思及此,乾帝不由得瞟了一眼齐诏。
那人看起来不太舒坦,一直在不住的低咳,脸色煞白,但昭昭端坐,脊背一直挺得笔直,一身傲骨,于风霜中同样夺目。
二皇子当然也瞧见了齐诏,“刚好先生也在,就一起看看六弟是怎么败在我手里的吧!他妄想着临近调兵,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赶上给你们收尸!”
胜利在即,二皇子心情非常不错,走近乾帝,接过底下人拟好的圣旨,摊开来在乾帝面前晃,“父皇,请吧?”
寂静的内宫周遭是重兵把守,不多时,外头宫灯和火把齐齐亮起,长廊通明,宛若白昼般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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