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碧痕院时,正值晌午。
天边金箔万丈,云碧如洗,青砖路上零星浮着枝叶的影子,抖去半边阴凉。
薛翦垂头丧气地拖着脚,在院中石桌旁支颐而坐,有些无力地转着路上刚拾的落花。
小竹打量了下她的容色,默默去屋内将甜水端来,正要替她斟上教她懈会儿神,却被一朵半枯的花儿截断。
薛翦将花放在桌面,轻声问:“我的性情是否太过冲动了?”
小竹一顿,似未料到她会这样问自己。
若真议论起小姐的性情,自然是极其率真善良的。平日里从未见她苛责过谁,便是贪玩些想捉弄一下旁人,也从来不屑于用卑劣、不入流的手段。至于冲动
小竹想起薛翦之前种种突如其来的决定,顺着本心想要点头,终是迟迟没有动作。
也许小姐想要的,不单单是一个答案。
“罢了,我想这些做什么呢。”薛翦笑了笑,拂拂袖摆起身,抻了个懒腰便踅去屋内。
小竹站在她身侧,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笑不及从前一半真心。可她不愿吐露的,自己也不好再加追问,只得搁下东西,急忙随她进屋。
淡金色的柔光洒在帐内,难得泛起一抹洋洋暖意。薛翦一把摊在床上,双手枕于脑后,难以控制自己不去想薛晖说的那一番话。
越是深思,心情便越发颓丧,最终索性阖上眼,倒头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将至黄昏,隐约听见小竹在屋外忙不迭地念着:“公子真是救世菩萨,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薛翦循着声音偏过头,惺忪间,嘴角往下坠了坠,光着脚前去开门。果然见薛植羡立在门外,瞧见她的模样,眼睫微颤,“小翦,你”
“哥哥怎么来了?”
薛翦当即清醒过来,有些羞愧地垂下眸,“是我又做错事了?”
薛植羡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小竹,背身道:“我在外面等你,确有一事。”
小竹领会,亟亟将薛翦扯进屋去穿衣梳发,听得她问:“哥哥可曾说了找我所为何事?”
便立时心虚地停下手,“没”
“哦。”薛翦耷下眼帘,不一会儿,又拔起身子道:“一个字也没透露?”
小竹吓了一跳,手里的梳篦差点儿没拿稳,嗓音也带着急切的味道:“公子是找小姐,又不是找我好了好了,小姐快去吧!”
话毕,一骨碌拉起薛翦,半推半磨地把她送到屋外,自己则安静侍立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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