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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翦闻言笑意凝顿,半信半疑。

“丹药么,陛下还用这个?”

自古至今,总有那么几位贪图长生美色的君主,她从前都是在书册里见得,看两眼便也过去了。时下却有人告诉她,今上或露寸许昏君的影子,教她如何反应得及?

何况以她对陛下的印象,纵然时远模糊,却也断跟昏聩沾不着边儿。

“我骗你做甚?”苏缘端起眼来,望一望神色狐疑的薛翦,续言道:“你姑姑不是皇后娘娘吗,你当真一点儿都不知晓?”

“娘娘又没召见我。就算见了,能同我说这些么?”

“也对。”

苏缘点点头,以手支颐,脑海中又浮现出马车下的场景,羞赧道:“你说这些道士罢,管不管姻缘?”

话音甫落,就见薛翦睇过来,颇有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是没应。

窗外雨势渐大,由房檐一颗颗坠到地上,听得人心里发愁。

“也不知那号房可挡风雨”薛翦犹自喃喃,视线直直望着白幕,将醇厚的情意望在眸底。

第126章 登门 如此莽撞,爹爹见了怎会欢喜于他

雨停时, 天已全黑,贡院里是纷杂不下的咳嗽与拾掇声盘旋回荡。

李聿点起烛火,年轻的面庞在火光下映出一缕倦色。这样枯坐良久, 只觉浑身筋骨都被风干,仿佛稍一挪动, 就会听见“喀嚓”一声,比之刑房更加难捱。

等待考官发置题卷前, 他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前方的槐树上,它似乎承载了所有祈望登科入仕的愿景。

细细想来,自己倒从未认真思考过“抱负”一词。

所言“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于他来说却是虚伪了些, 官场上的勾心斗角, 尚不用登入朝堂便已清晰至此。

若非父亲所盼, 他大抵在三年前的乡试就已经掷笔。眼下再度困于这座囚牢中,烦绪终究比从前更甚。

李聿轻轻喟叹一声,目光偏移时, 忽见夜空飞来一只稚鸟, 追着无根的风儿徐徐旋绕,不一会儿,就见它越出高墙, 无声隐进墨色。

二月十七,三场终毕。

因放榜在二十八日, 中间空闲的这十余天便成了京城大半考生最为舒心放纵的日子。但得榜上有名,即便殿试不如意,也是个进士出身。

故而各家里都好吃好喝伺候着,坚信自己儿子定能考中, 唯独李知例外。

李聿刚从贡院的门里踏出来,就一脚迈进了他专程设下的“新笼”。房门外成日有人看守,一点儿不比春试前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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