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迟,”时珣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扯出一个不太像样的笑容来,“我是不是不能回去了。”
江未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无论怎么说,都是在骗时珣,可是未知对于时珣来说又实在残忍。
时珣能够感受到小辅助的为难,去年的那次手术也是一样,那么,就依然是不确定的未来了。
“没关系的,”时珣歪头看着江未迟,“只是再来一遍,我……”
时珣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虚弱得盖不住哭腔,“还是有点怕。”
“不会更难了,”江未迟深深吸气,“你醒过来了,多难我们都能走。”
江未迟后知后觉,自己红着眼眶,把牙咬的咯吱作响。只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牙关无法完全咬合静止,而是像打冷战一样不停碰撞。
他受不住时珣的眼泪。
时珣看着太过明显转过头帮他调整被单的小辅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你就是为了偷偷哭。”
江未迟听到时珣说这一句玩笑,原本想要笑一下,可是听着时珣没什么气力的声音,鼻腔深处又涌起难忍的酸涩。
眼泪直接从眼眶向下掉落,江未迟去擦,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几天大起大落绷得紧紧的神经一下松开,他终于感受到了那些让他强行压下去的惊悸和害怕,几乎哭得喘不上气。
他想要告诉时珣他没有事,只是一时间情绪控制不住,但喉咙里咕哝的字句都被模糊成了无法辨明的哽咽。
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但也没有关系,他的时珣醒来了。
时珣浑身乏力,几天没有吃饭,都是靠着输液来吊命。他费力地活动了一下左手,挪到小辅助一抖一抖的后脑,“小兔子。”
江未迟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眼泪。只不过眼睛红得太狠,眼尾也被自己的袖子擦成一片红色,全然是一只兔子了。
他抬起手,却不知道该碰哪里,指尖还因为在缓气有些发抖。
时珣想着,这次真的把小辅助吓坏了。
他抬了抬左手,集中精力去触碰小辅助彷徨无助的手指。视觉深度和精准度并没有受到影响,两人的中指和食指轻轻碰到一起,然后掌心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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