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姜家虽占着皇后之名,姜太尉如愿当上国丈,但姜昭的皇后之位形同虚设,她自己也不争气,无法讨得萧云砚喜欢,更不能生下个一儿半女。
加之萧云砚大力扶持丞相裴恪和他的门生,姜太尉的地位多少被动摇,又因为绥王入狱一事,姜九邻彻底失去退路。
他倒是想怂恿萧绥造反,但这位年轻的皇叔根本无心权位。
他被押入死牢的时候,是连反抗都没有的,说是束手就擒都轻了,萧绥只差自己走进死牢以证清白。
姜九邻虽然不悦,但不得不承认,萧绥这样的君子世无其二,不止姜暄,哪怕是姜太尉也敬重他。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姜九邻只能歇了继续折腾的心思,他年纪大了,新入朝的年轻人一拨接一拨,慢慢淘汰掉姜氏的门生,也将他的势力分而化之。
要让姜氏门生下台,肯定要有理由。在这件事上,萧云砚下的功夫最多,有问题的他肯定不会放过,反而要大做文章,没什么问题的,他也会想方设法安上问题。
萧云砚整日里忙碌,除了批阅奏折处理朝政,就是费尽心思将朝堂换新,推进律法改革。
他确实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后宫,也幸好他的后宫只有陈愿。
应付她一个都难于上青天。
等萧云砚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天色已经昏沉。在李联的伺候下,少年天子换下朝服和冕旒,穿起了从前习惯的鹤纹白袍,束着高高的马尾。
他像邻家少年郎一样,在雪地里折了一段红梅,想去见他的陈姑娘。
静宣殿里,一如往日安静。
陈愿似乎还在睡梦中,萧云砚竖指唇边,示意雀儿退下后,轻悄悄走到榻前,他曲腿坐在床边,手肘撑在床沿上,托着下巴,就这么看着陈愿。
她睡着的时候最温柔。
萧云砚怎么看都看不厌。
被他这样炙热的目光盯得久了,陈愿悠悠转醒,下意识就朝他的脸上扔了个枕头。
萧云砚稳稳接住,也不恼,他把枕头抱在怀里,扬起脸道:“别乱扔,一会还要用呢。”
“用什么?”陈愿刚睡醒,反应过来后脸色薄红,恼怒道:“你不要脸。”
萧云砚只是笑,骄傲明艳,像极了当初刚遇到时他的模样。
陈愿也发现了他细心的打扮。
少女瞪他一眼,抢过枕头后说:“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萧云砚笑得更欢了,他抓住陈愿的手腕,撒娇道:“昨夜你不是说,只要我喊你姐姐,就再来一次吗?”
“姐姐?姐姐?”
他声音好听,叫得人心痒。
陈愿捂住耳朵,朝他心口踢了一脚,但避开了伤口,微愠道:“你是真的不怕精尽人亡?”
萧云砚不当回事,散漫地抬眼,盯着她说:“不是告诉你了,死在你身上,我愿意。”
他从地上站起来,正色道:“陈愿,我不怕被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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