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晕晕沉沉,看着马车跟皇上的很像,便一股脑儿爬了上去。听他这样一说,她又有些不确定。
不过很快她就从对方似笑非笑的眼里得到了答案,他在捉弄自己。
姝楠想下车,却被他两条大长腿挡着,她瞥着那双精致的靴子,垂眸道:“王爷,劳烦高抬贵脚。”
“不喊叔了?”李砚尘一动不动,答非所问,“做了什么梦?”
她撩眼看去,面无表情道:“记不得了,很乱。”
他盯了她片刻,脑中百转千回,没继续追问,勾了勾下巴,示意她看外面。
姝楠身子稍稍往前倾,撩起帘子往外看,她不由一惊,林荫道上满是凤凰花,像血一样红,微风扫过,嫩叶散着芬芳,花瓣像雪纷纷扬扬,打着转儿地飞舞,倒是美不胜收。
在仰头看天,太阳已经当空照了,说明她睡了很久。
姝楠收回目光,放下帘子后再次表达歉意,“耽误了王爷的时辰,抱歉。”
“抱歉总说在嘴上,多没诚意。”李砚尘言道:“莫如,请我吃顿饭?”
“侄媳对陵江不熟。”姝楠拒绝。
“叔熟。”李砚尘自顾自道,“你带上钱便可。”
“没带。”她实话实说。
那厢又勾了勾下巴,目光落在她手腕上,“手镯可以抵押。”
“……”
姝楠加深了望他的目色,淡光透过帘子拂在他脸侧上,俊额薄唇,尤其是此时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瞳,好一副天然无公害模样。
若非昨夜见他痛骂文家父子,若非在房顶上感受到几十米外投来的凛冽目光,她都险些信了眼前人就是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贤王。
“这不合规矩。”姝楠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
果然,李砚尘笑了,“你几时在乎过规矩?”他眼中神色一变,话音有些慑人,“别把过河拆桥表现得这般明显,不地道。”
她有些哑口无言,急于逃离那个逼仄的空间,认栽道:“我出去赶马车。”
说罢躬身欲起。
“坐好。”
姝楠抬头,还没看清他时,眼前一黑,头顶便盖下来一件热气腾腾的毯子,顿时将她整个人罩了进去。
她方才的那块毯子落到了车底,这块是李砚尘盖在自己腿上的,上面沾满了他的气息,令人一时恍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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