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人?”红衣不解。
福如勉力扯了个微弱的笑容,解释道:“就是普通常民嫁给贵族之后被抬为良妾。比一般的老百姓强一些罢了。”
红衣沉吟,近几日她大约搞明白了仙罗的等级制度。
她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以免触到了别人的痛处。
倒是福如自己抖落个干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就是说我不能嫁给贱民,又不能成为贵族,只能和我娘一样,找一个大人给她作妾。一日为妾,终生为妾。生了儿子还有一线生机,通过科举的话,有机会进两班,要是还生个女儿,那就只有继续走我和我娘的老路咯。”
红衣纳闷:“可好歹不是贱民不是吗,不至于沦落到教坊司来。”
福如道:“我父亲是个译官,父亲死后家里主母掌权,那只母夜叉处处欺凌我娘,要不是我还有一门手艺傍身,被梅窗大人看中,我娘就快要被主母折磨死了。”说着,福如的眼角渗出一滴泪来,“我曾经还想过带我娘逃到你们大覃呢,可惜打仗了,仙罗战败,成了大覃的附庸,你说,我逃到大覃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给抓回来。”
红衣听了,难免物伤其类,关切道:“那你娘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福如反手抹了一把泪道:“烟秀姑娘认识很多大人物,连世子都是她的入幕之宾。烟秀说我手艺好,很喜欢我给她做的衣服,我就拜托她去我家递过口信,主母就再也不敢为难我娘了。”
红衣松了口气道:“这就好。”一边说,一边拍了拍福如的手背道,“只是委屈你了,你好好一个姑娘家,要呆在这等烟花之地。”
福如冷哼道:“委屈?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会努力让自己过的更好,我会让他们后悔,曾经这样对待过我张福如。”
“这里吃的好,住得好,何况我给姑娘们做衣裳,他们穿的漂漂亮亮的,我还有赏银,何乐而不为,至于名声这种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要来有何用。”
“对了,你呢,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看你年纪虽小,却比宝镜生的还漂亮,你一定是最新被他们择选进来的童艺吧?”
红衣听了心惊:“童艺?什么是童艺?”
张福如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旋即解释道‘童艺就是很多年龄相仿的女孩儿,经过几千人的甄选,被认定有成为伎生的资质,之后会接受训育妈妈的□□导,从她们走路的仪态,说话的技巧,乃至诗书礼乐等等……将来好成为艺伎’。
“喏,听到没有……”福如让红衣竖起耳朵,“一直在弹琴的那个就是宝镜。”
宝镜是继烟秀之后,最被看好的,成为下任花魁的首选。从小住在云韶府,已经培训了七年,刚满十四,待过了年就可以正式接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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