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红衫的新娘被搀扶着下了轿,将手递到新郎掌中,随着她幅度极小的动作,那缀了金丝银珠的红盖头轻轻撩起了一个角,露出了女子半张娇俏的脸。
听说贾陵昌的三儿子娶的这位新娘,未曾习武,诗书倒接触过不少,尤其是绣的一手好女红,一看便是温温柔柔的大家闺秀——贾家的长子和次子的正室非富即贵,而这老三却娶了个寻常的女子,聂秋心想,倒可见得贾陵昌对他的宠爱了。
两侧忽然有小童开始撒起花来,红的粉的花瓣纷纷扬扬地在空中打着旋儿,聂秋吸了吸鼻子,总觉得这股花香浓郁得让人头脑发昏。
不是花香,是胭脂香气。
聂秋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他虽是个正常男人,但作为正道表率,平日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经够他忙碌了,若有女子向他表露心意,聂秋嫌麻烦就会当面婉拒,便没有机会去接触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更别说分辨出胭脂香味与花香的区别了。
一个看着颇为彪悍的女子终于挤开了人群,由于用力过度,直接撞在了聂秋身上。
聂秋下意识地扶了扶,然后便被拍开了手,清脆的声音在一阵敲锣打鼓声中并不明显,但由于他站的位置靠前,身侧又是各方势力的代表——许多人还盯着他,想看他的笑话。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了过来。
“聂秋,我可算见着你了!”那女子破口便骂,声音大得盖过了喧闹声,“你真是不知好歹,竟然勾引有妇之夫!亏你还是正道被称为渡人济世之人,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聂秋终于知晓那股不安的源头了,然而他却丝毫未觉得轻松,低声想要打断女子的话,“我从不曾……勾搭什么有妇之夫。”
“林渡,你总认得吧?”
经她一说,聂秋才隐约记起一个不过是泛泛之交的男人,还未等他解释,女子便毫无理智地推了他一把,口中继续念念叨叨地骂了几句脏话。
被人几乎戳着脊梁骨地骂实在不好受。
聂秋一忍再忍,才对着面前这位简直和母老虎没甚两样的女子说道:“你应该是误会了,我和林兄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况且,我聂秋不喜欢男人。”
女子上下将他一打量,视线直勾勾地停在他那双不经意都能显出媚色的桃花眼上,此时聂秋苦于郁愤难解,眼里不自觉地便带上了明艳至极的潋滟水光,薄薄的一层唇瓣欲要辩解,却又骤然把话咽了回去,倒正好停在了一个似笑未笑的弧度上。
聂秋见她脸色愈发地差,虽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但此时的气氛几乎要凝结成冰,旁边已经有许多人围过来准备凑热闹了,一对新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再不赶紧解决此事,估计明日又会有许多他凭着长相上位、勾引男人的流言出来了。
他正欲开口,身后却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聂秋顿感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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