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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之内不是禁止饮酒?”顾远筝拢了拢肩上披着的外袍,诧异的挑眉,“殿下哪来的酒?”

邵云朗狡黠的笑了,从自己的书案下面摸出一把小锄头,跑到院子里那棵梨树下,埋头刨土。

顾远筝看着他的背影,眼睛漫出一点笑意,总觉得这样的邵云朗,有点像藏了食物的小动物。

片刻后,邵云朗从土坑里取出两只小坛子,拍去坛口的泥封,清亮的酒液倾倒进茶杯里。

两人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夜风卷起幽幽酒香,顾远筝垂眸看着杯中酒,低声轻笑道:“殿下之前还说要我爱惜名声,此时又邀请我一同犯戒?”

“你都进我院子了,哪还有什么名声?”邵云朗摇头笑了笑,浅尝了一口后又说:“你明知道我不是有意要疏远你的,你爹是朝堂中难得的清流,要不是请出了先帝密旨,他也不会回雍京,我那太子大哥生性多疑,你和我走得近,会让他多想。”

院里一时安静下来,邵云朗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又给自己满了酒杯。

顾远筝将杯中酒饮尽,手指摩挲着那小茶杯凉滑的瓷面,沉吟片刻后问:“殿下便要一直这般故作轻狂吗?”

“也不会太久。”邵云朗托着下巴,手指绕着自己的发尾,“皇子在弱冠之年就要去封地,像我那三哥都二十六七了还不走,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我及早请封,哪怕去个穷乡僻壤,也好过在这雍京城里……”

他话未说尽,只是讥讽的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到时候顾兄也可以去封地找我,必以好酒相待!”

两人一碰杯,邵云朗想起了什么,又问:“你又是怎么回事?太学之内也收地坤啊,又为何要扮成泽兑?”

“方便行事罢了。”

他爹也看不惯雍京这群天乾骄横的态度,特意提点他不要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以免沾染上不好的习气。

原本不相交就行了,但他不知为何,想起邵云朗提起天乾时轻蔑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又带上了他三弟调配的香囊,将一身白檀冷香敛了个干净。

扮成泽兑也不是没有好处,他看了舍长拿出的几间寝舍的名字,就发现了这画风清奇的“群鸭回”,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年。

他和邵云朗相处自在,便也没想太多,直到邵云朗回京后,才意识到自己搬过来或许有些不妥。

他做事很少这般不计后果,想到这里,他放下酒杯,抬眸看着邵云朗。

“殿下若是觉得不合适,我可以搬走。”

他刚洗了头发,长发垂在肩上,邵云朗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一时心软的一塌糊涂,便挥了挥手。

“算了,别折腾了,你就住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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