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慢慢发觉了,不单语方知从不与他说翻案之事,爹和兄长也不与他谈论,怎么人人都防着他似的?
不过谢玄心眼大,也不介意,打定了主意要问一问语方知,谁知七拐八绕到了偏院时,大夫唐悉拦了他的路。
“谢二公子,您还是别去了。”唐悉提着药箱推着他往外走。
谢玄往院中望去,看见严辞镜在院中的躺椅下坐着,语方知正在帮他披衣,但看背影,不知他们的脸色如何,谢玄便问了问严辞镜的病情。
唐悉的老脸皱成一团,摆摆手,道:“原先服用汤药还能勉强压制他身上的红斑,如今……”
“让他想做什么便做吧!”
谢玄低语:“严大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家人……”
唐悉长叹,拉着谢玄走远,边走边说:“让他们好好待一会吧,有什么大事都再等等,就这一会了……”
谢玄不再打扰,跟着唐悉离开:“唐大夫,我送你。”
唐悉摆手:“老朽暂不出府,去见见赵大夫。”
两人说话间渐渐走远,将一方小院的安静还于院中之人。
晨时趁严辞镜睡着,语方知去见了如枯,听来一些往日不知道的,从罗生口中套出的消息。
十三坡的那场屠杀,严辞镜根本没想过活着出来。
到了这种时候,语方知说不上什么感动不感动,对世间种种,只剩下绵长的恨意罢了。
以至于在听见严辞镜说“我爱你”的时候,他一丝反应都懒得给,低眉敛目,继续替严辞镜盖好膝上的小毯子,很专心,只将方才的剖白当做毯上落下的一粒红尘,手一拂便能拂开。
“我爱你。”
严辞镜又说了一次,这次倾身贴近语方知,近得碰到了语方知的耳珠,凉丝丝的,他就这么触着不动,直到语方知推开他。
“严惊平,你真自私。”刻意咬牙切齿,以掩盖喉中的哽咽。
严辞镜不怕被他骂,轻笑着靠在语方知怀里,释然道:“这辈子就要走到头了,来不及还你的情,下辈子好不好?”不是说笑,仰着头,要他一个回答。
严辞镜得不到答复也不气馁,笑得眼睛弯弯:“下回要做能时时相伴的,连理木?并蒂莲?”
语方知只是冷笑:“我何时说过下辈子还要跟你?这一世的苦没尝够,下辈子还要尝吗?”
严辞镜还是笑,望着天边缠绵的云团,眸光中尽是慕艳之意,“你不愿,那我独自跟着你,做你甩不脱的影子,时时刻刻都跟着你。”
看样子不要都不行,语方知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怨恨严辞镜要死了才肯说离不开他,忍不住刻薄道:“死前也不让我好过,真狠心。”
“是啊!”严辞镜攀住语方知双肩,像往日每一次说体己话那样,三分雀跃,余下七分尽是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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