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带着女使去了,木香望了眼她的背影,回身对云畔道:这柳娘面上看着,很为娘子着想似的。
檎丹哂笑了声,要是面上不会做文章,怎么能在府里安稳度过这些年。
一个人长红不衰,自有她的生存之道,云畔看惯了她奉承家主的手段,人前谨小慎微,背后少不得一张妖魔的嘴脸。
不过闺中不必过问太多,阿娘在时也不会让她为父亲的妾室烦恼,柳氏走后,她就一心准备明天的着装去了。
檎丹取了条烟红的百迭裙来,上头搭一件藕丝秋半的短襦,既不夺人眼,也不显得过于素静。繁花宴云畔十二岁后每年必要参加,但因去年阿娘过世,她闭门服丧一年,错过了上年的聚会,今年或许有些相熟的贵女都已经出嫁了吧。
反正她对次日赴宴充满期待,服满后至今还没出过门,头天晚上早早歇下,阿娘说过,睡得越好,气『色』越好。
可是四更天却被檎丹摇醒了,不知怎么回事,满城的狗都狂吠起来,伴着马嘶鸡叫,幽州城醒得比寻常早。
怎么了?云畔睡眼惺忪。
檎丹说不知道,别不是城里进强盗了吧?
这年月,哪里来的强盗,幽州离上京近,布兵防御做得极好,连幽州都强盗横行,那天下岂不大『乱』了。
云畔下床,趿着软鞋出门看,天还没亮,云层很厚看不见星光。正想回头怕是要下雨,东南方忽地迸出一团白光,但只是一瞬,复悄然寂灭下去。她惴惴站了一阵,牲畜喧闹的声响也渐次平息了,城里乍然变得静悄悄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檎丹长出了一口气,时候还早,娘子回去再躺会儿吧。伺候她睡下后,看看更漏,将近卯时了,自己便掩上门出去,开始预备晨间的用度和朝食。
云畔再起身时看窗外,天气还算如常,就是有些闷热,坐在那里梳妆也要打扇子,像一下子入了夏一样。
待一切收拾妥当,云畔带着檎丹出门,台阶下早停了一驾玲珑马车,车盖一圈围着五彩排穗,那是参加繁花宴必备的车辇,各家小娘子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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