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大部分医院都落入了日.本人之手,根本不对外开放。而且这大半年过去,日.本人对她们的通缉与搜捕仍未停止,她们也不敢去冒风险到处求医。只有一些小的私人诊所还开着,可其他人和那位医生也是同样的说辞。
在她们濒临绝望时,这份突然送来的消炎药让她们十分感激,连忙让见绣服下后好好休息。那些药片似乎起了些效用,见绣当天就渐渐有了退烧的迹象,这让连日以来精神紧绷的温见宁终于得以松了口气,到了晚上,终于肯松口让见宛守夜了。
然而温见宁才阖眼了不过片刻,突然被人推醒。
见宛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见绣、见绣喊你过去……”
温见宁一看她的神色就心知不好,连忙翻身下床。
然而和她想象得有些不一样,见绣不知何时已醒来,精神看上去还不错,眼神明亮得有些过分,只有她放在被子外的手臂纤细至极,仿佛风一吹就会被折断。被病痛来回折磨了大半个月,原本就十分瘦弱的她,如今更是苍白如纸。
见绣的声音很轻:“见宁,我想去圣母像前……”
温见宁顿了顿,答应了她的请求:“好。”
只是她自己固然可以抱得动见绣,只是要一路抱到楼下的教堂里却不那么容易,只好让见宛在旁边帮衬着,两人合力一路把见绣抱到了圣母像前的长椅上坐下。
此时窗外天上的墨色已渐渐淡了,再过几个小时,天马上就要亮起。
可温见宁的心情,却在一点一点地滑入黑夜的深渊。
煤油灯豆大的火光虽然微弱,可放在身旁的长椅上,却也能照亮一方角落。昏黄的灯火为见绣的侧脸镀了一层暖黄的光晕,让她秀气的轮廓变得更加柔和。
见绣脸上的神情出奇地恬静,这让温见宁本能地感到害怕。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从自己亲近的人身上,这样清晰地嗅到死亡的味道。
见绣闭上双眼,双手放在胸口处祈祷,过了一会才睁开眼,轻声道:“我刚才悄悄跟圣母许了个愿,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我。”
温见宁捉住她的手道:“无论什么心愿,她不肯答应的,就由我来答应。”
见绣这才微微笑了:“我把我的心愿写在了圣诞节给你的那张贺卡上,你可不要食言。”
温见宁闻言一怔。
见绣当初给她写的那张贺卡上写了什么,她一时竟然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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