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颊,微笑道:“那以后我多笑便是了。”
对面的人这才微微颔首,表示赞许。
温见宁想了想,突然笑盈盈道:“冯翊,等春天到来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吧。”
方才还温和从容的人突然有些呆滞,一时竟跟不上她这跳跃的思维,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再看她的神情认真,他顿时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不知所措地嗯了一声。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二人的婚约早已定下,若非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他们早已在亲友的祝福下结为夫妇。可如今他们的家人朋友不是远在西南大后方,就是身在国外,注定无法亲眼见证他们的婚礼。
饶是如此,温见宁也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滞留在港岛的这几年,她一次又一次亲眼目睹了人生的无常。如果说昔年在北平、昆明时,她看到的还多半是其他人的死亡,可在这几年中先后离开的梅珊、见绣她们,却是曾经切切实实活在她身边的人,如今也无声无息地陷入永远的长眠之中。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又何其脆弱。那些来不及说道出的歉意、未能完全解开的心结、没能实现的心愿,在死亡面前,终究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死者长已矣,活着的人却还有漫漫余生。或许她暂且做不成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大事,可她至少还能做到惜取眼前人。
……
三月初春时,温见宁终于收到了远方亲友们的来信。
这其中既有远在昆明的阮问筠、冯莘她们的信,还有来自她表兄周应煌的家书。也不知,这些书信,是如何才能穿过自西南至上海的重重封锁,辗转来到她的手里。
她来不及细想,第一个拆开了好友阮问筠的信。
昔年在昆明时,她们就一直要好,后来有了周应煌这样一层关系在,两人不知不觉中就越发亲密,把彼此当作了亲人。她失陷在港岛三年之久,几乎不曾得过有关阮问筠的只言片语,即便是后来与冯翊重逢,他对阮问筠的事也说不出个二三来。
这让温见宁很是担心自己这位好友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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