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走时,笑着在她耳边留下一句晚来风急,可缓缓归矣。暗示他的幕僚林幕羽正在外面等着她。
然而,已经经历过重逢后的万千心绪,此时再见到这个人,她已经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脚下也并未停顿。
那人听到跫音,便回转身来,如水的面容上,有一双淡漠的眼,上下打量了下她。
还真是毫发无伤。
那是。我这么艰难才走到了这一步,怎么能轻易叫你称心了?卿如许勾唇相讥。
果然,你身边,确有高人相助。林幕羽望着她,淡淡下结论。
所以下次想动手,你可得再好好掂量了。莫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林幕羽如水的面容上,似凝结了霜雪,声音中没有半丝温度。
看来,上次对你的警告,还不够。
哦?上次?卿如许挑挑眉,却是笑了。我倒记得,上次是谁拉着我的手,说不愿见我被仇恨所蒙蔽,希望我过得好.来着?
林中河边那一次见面,他虽依然是冷冷的,说她既然还活着,就该立刻离开长安,莫要伤了已经故去的养父和兄长的心。
听一个杀人凶手这般说,她自然嗤之以鼻。
但却也有一瞬,不知为何,他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垂着眼说了那样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卿卿,不要被仇恨蒙蔽,我希望你好。
那时他似在压抑着什么,声音低沉。
但经历昨夜那一场狠戾的刺杀,和他今日这一副清白毫无亏欠之意的姿态,她已经确认,那不过也是他的一种手段罢了。
林幕羽冷淡道,对于女人而言,听话,才是优点。
对于男人而言,过于自信,也不是优点。卿如许冷笑。
林幕羽神色不改,只是抬手掸了掸衣袖。
卿如许却顺着他这个动作,看到他腰间系着那个玉色红青倭锻的香囊,年头似是已经久了,香囊的袋子和边角磨的有些泛白。
她知道,那个香囊还有玄机。
袋子口的内里绣了一个小小的卿字。那日她扎了手,血染到了缎子上,那个卿字已经尽力在遮盖血污了,但还是能透出一点晕染的边缘。
如今那个香囊,像他的战利品,他便是故意戴在身上,一晃一晃地刺痛她的眼,让她恶心反胃。
卿如许压住胃里的不适,鄙夷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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