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玄拉住他,“阿蒙,我也去。”
“冷。”
“可我自己在,害怕。”
“好似也有道理。”
松风谷在两山之间,山麓之地在春时,融雪做水,滋养万物,天长日久,山间就生出一片参天松树林。
能在北祁山中,有这样一个“松风谷”的名,除了因这里有松树,风过松枝时,松涛阵阵,可濯耳畔以外,还有就是这里有个天然的石台。台下有崖,崖下生松,临崖还可望夜月,是个绝美的地方。
好在宋清尘此前研究过这一代的地形,从北祁堂到松风谷只一条路,可周遭都是山石洞窟,他让宋令沿路去埋伏,看过往会不会有其他人。他带着李玄玄从一个山洞穿过去,刚好可以在侧面瞧着松风谷前的平台,以松做遮挡,是个绝佳的躲避之所。
他两人躲在石壁的一边,向外瞧去,冷月嫣独自一人,穿着一袭红衣,在石台上临风。
“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以前我还不信,看来果然如此啊。”松风谷中传来叶寻的声音。
冷月嫣冷笑一声:“哼。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啊,当初的潇洒剑客,不也沦落到给外邦做走狗嘛。”
这阵仗,各走一步狠棋,而后,忽然平局。
山间清冷至极,夜黑如瀑,万点星河压着白头雪山。
“咔嚓!”又一簇松枝没经得住厚雪,压断了树枝。
这一声唤醒了两人。
叶寻望着冷月嫣的眼,似是质问:“不是说好等我三年?”
冷月嫣冷笑,“眼下已近第五年。”
“你便一年都不愿多等?我必是有原因不得见你。”
“你接了我的绣球,要了我覆帐之夜,就该是我夫君。不过三日欢爱,便要我等你三年?这样的夫君,要来何用!”
又是一阵冷寂。
叶寻停了一下,“他……他对你好么?”
“你想听我说好,还是不好?”她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呵呵,自然是好啊,第十八房妾室,锦衣玉食,也不必有老鸨因我被人坏了身子,始乱终弃,而逼我接客。我想,侍奉一个人,总归比侍奉一堆人,要好些吧。”
叶寻的脸色无比黑冷,他攥紧拳头在衣袖里发抖。
冷月嫣似还不解气,一脸云淡风轻,确字字诛心的说道:“从前是我瞎了眼,瞧错了人,还好悬崖勒马,配了良人。我来此地,就是看在你我好歹相识一场的份上,让你知道我有了好的归宿。那从此,一别两宽吧。”
她一身曙红色衣裙,在风中猎猎飞舞,那披帛薄纱,被风吹的老远,踩着步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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