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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山林,淌过河流。

当年的她,上着沪都最贵的私立学校,不高考,毕业直接出国,学校负责申请国外offer的事宜。

一年学费几十万,身边的人都非富即贵。

那些新闻中的故事,于他们而言,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知晓以后会有动容,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真真切切地处在这个境地里,面对荒芜的土地,败落的村庄,到处都是黄沙侵袭过的痕迹。

殊桥说不出心里的感受。

她只能走在巴尔齐特的身边,和他一起丈量这个世界现实里的温度。

巴尔齐特带殊桥回了他家,媳妇儿在家洗衣服,那水都是黄澄澄的,带着泥沙。

他们固裕族的服饰有点像藏-族跟蒙古族的集合,非常有特色。

屋子里的装扮也很鲜艳,到处都是小彩旗。

巴尔齐特的媳妇儿叫班钱麦道,殊桥乍一听,听成了搬迁卖道。

班钱麦道是个很和善的女人,非常温柔,跟彪悍的巴尔齐特不一样,她的眼睛水灵灵的,像是高原上最纯净的天湖才有的颜色。

“孩子他娘,她会说我们民族的话!”巴尔齐特一进门,就大嗓门地公布了这个消息,搞得跟宣布什么大喜事一样。

班钱麦道抬起身子,近了,换了角度看,殊桥才发现,班钱麦道的身上捆着一个布条,背部缝制了一条布兜,里面装了个小孩,也不过是半岁的大小,话还不会说,吱吱呀呀地伸着手,好奇地打量着殊桥。

就连小孩,她初生的脸上都是风沙吻过的痛痕。

班钱麦道甩了甩手里的水,往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接过巴尔齐特手里的枪,跟殊桥打招呼。

女人很温顺,也很勤劳。

殊桥注视着她的背影。

巴尔齐特十分得意地说:“我们家这个可是大胖小子!”

巴尔齐特又叨叨了下这个大胖小子多来之不及,班钱麦道回来的时候,背上的孩子已经被她抱在了手里。

她轻轻晃着孩子,像一只温暖的摇篮,成为了瘦小的他的港湾。

班钱麦道看着殊桥:“小殊,你会留下来教书吗?”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睛明亮,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我们家老大和老二,都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现在这个赶上了好时候。要是苏合尔有机会的话,他还能当你的学生呢!我们这里啊,还没有会说固裕族语言的人呢,我都没你说得好!”

“我学过的。”殊桥略过支教的话题,逗了逗小孩,“他真可爱,叫苏合尔吗?”

小苏合尔伸手要去抓殊桥的手指,殊桥故意拿高手,不让他碰到。

苏合尔哎呀呀,又去抓。

乐此不疲。

班钱麦道笑着看着这一幕,又把苏合尔的领口拢了拢,说:“是,在你们语言的意思,就代表脏水。”

“脏水?”

班钱麦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盼他长命,取了个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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