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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疼,怎么会那么疼,他像小时候面对疼痛那样的张皇起来,攥紧了拳头用手去抵,或者一小口一小口的吸着气。他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思维,却委屈的发现,原来疼痛那么像音乐的波谱图,一直在攒动,时而跳起来高亢,时而低下去颤抖,此消彼长,此起彼伏,嚣张的打击他脆弱的神经线条。

真是糟糕,这让他想起来小时候第一次疼痛的那个晚上,那是他带着婉琳第一次住进奶奶家,为了讨好爷爷,他连饭都不敢多吃,抢着洗了全家的衣服。在给婉琳整理书包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异常的疼痛,还来不及跑去卫生间,就吐出血来,一大滩,狰狞的蔓延在地上。

那一瞬间他没想过这样的身体是多么的糟糕,唯一感受到的是彻心彻肺的恐慌,他惊慌失措的想,要下要怎么处理?如果被爷爷看到了,要怎么处理?喉咙里还残留着一丝作呕的猩甜,他脱下校服外套,跪在地板上,努力的把地板擦干净。而后在半夜,他才悄悄的跑出去,洗校服。从那以后他吸取经验,书包里总是塞着一个塑料袋,为的是来不及的时候,可以吐在里面。

多丢人,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厌恶。他不得不蜷缩起来,把脸埋进沙发里,像一只蜗牛,缓慢地挪动,啃噬着自己的拳头。

时间过得太艰难,他费了好大力气去抗战那没完没了折磨着的疼痛,后来终于在那种令他战栗的疼痛中睡着了。

有人砸门,拳头敲击在毛玻璃上,那种惊天动地的声响让混混沉睡的他吓了好大一跳。

睁开眼,才发现天都亮了,赵雪城在门外高喊:“老二你在不在里面?手机关机铐你不回?在不在里面?!你不会又晕过去了吧?!我找人开门了?”

残留的疼痛还在连绵不绝,他慢慢的爬起来,生怕一个不对,再引爆那种尖刻的危机——他承认,在没人照顾他的时候,他怕极了那种惊悚的疼痛。

额头滚烫,身体也绵绵的发软,站起来又跌下去,拍门声仍旧再接再厉,他只好扯着哑了的嗓子喊:“我在。”

拍门声骤停,过了一会儿赵雪城低声问:“你怎么了?还能起来开门吗,我有重要的事。”

他磨磨蹭蹭的说:“等我一下。”

扶着沙发站起来,他还不忘整理一下衣服,扒一扒头发,去开门。

赵雪城见到他吓了一跳,瞠目结舌:“昨天才抽了一管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一脸灰败,失魂落魄的问:“哪样?”

“苍白的跟个鬼似的,你待会儿怎么去见涂涂?”

他一顿,“我为什么要去见她?”

赵雪城一脸恍然大悟的聒噪:“你们吵架了?怪不得我昨晚就看涂涂不对劲儿!老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别在这个时候跟她闹,她遇上那么惨的事已经很可怜了,心烦是正常现象。哥哥教给你,越是最脆弱的时候,越好拿下,你在这个时候出手,就是轻而易举!她现在就是无情无耻无理取闹,你也要站在她那头摇旗呐喊: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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