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他看着许愿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印着红十字的小药箱。打开来,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各色常见急救用品和药品,才明白她说的“练手”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有给小猫小狗包扎过。”一边往外拿东西,许愿一边说,“不过都是偶然遇到的流浪猫和流浪狗,也不知道后面恢复的怎么样。”
说到这里,许愿顿了顿,有些尴尬地摆手:“我不是拿你和它们做比较……”
实在是身边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人。
唯一一个体弱多病的就是陈诺,但他的情况太复杂,许愿只能帮倒忙。
戚野耷着眼皮:“嗯。”
他原本并不想跟着这个异想天开的小姑娘一起胡来,但脸上的伤实在太疼了。
或许是因为觉得在债主面前丢了面子,戚从峰今天打他时格外用力。
说起来那些铁衣架的确非常结实,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抽得背过气去,然而抽完了,铁衣架还是完好无损。
就像不论戚从峰怎么打人,他仍旧是他唯一的法定监护人一样。
许愿取出一次性医用手套给自己戴好,又拿出酒精和棉签:“酒精碰到伤口可能会疼,要是疼得太厉害就告诉我。”
戚野这回没应声。
疼肯定是疼的,棉签蘸着酒精按在伤口上,蛰得半边脸都跟着一起抽动。
但这种疼比被铁衣架抽在脸上的痛楚要好得多,一向对疼痛不敏感,戚野只是咬着牙,垂眼沉默盯着地上的雪花。
男孩脸上流血的伤口不太浅,血结成冰茬糊在上面,许愿处理起来都有点儿害怕。
但她还是屏住呼吸,尽量不手抖。
小心翼翼清理过创面,涂上药膏,最后用纱布盖住。
处理时间用的并不长,总共不到十分钟。
如今是冬天,零下的温度里,许愿还是紧张到额上一层薄薄的汗:“好了,现在可以了。”
她摘下手套,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小袋子,把没用完的药膏和纱布都装进去,递给戚野:“回去你自己上药就行,用纱布包好,一天涂一次。”
戚野没有伸手去接。
他抬眼看她:“我没钱给你。”
戚野说这话的时候很直接,丝毫不遮掩,坦坦荡荡的。
没钱就是没钱,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去医院。而他也不傻,不管是不是所谓的“练手”,她想帮他的忙是事实。
他接受这份好意,但其他就不必了。
男孩说的太直白太自然,许愿反而不自在起来,接连摆手:“不,不是,我不要你的钱。”
戚野坐在长椅上,看见女孩的脸倏忽涨红了些,手无意识扣着小药箱的提手,比上午她看见他手机时还要局促不安。
“我一直挺想当医生……”她低下头,声音轻得近乎自言自语,“想帮助那些生病受伤的人,让他们快点好起来,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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