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一顿,脑海里浮现出昨日梦里,他故意挑弄她时,她忍不住发出的笑声,跟此刻的毫无二致。
“李公公,阅公主也在?”周旸问。
“回周世子,是的。您莫担心,陛下并无他意,只是故人归来,请您过来叙旧罢了。”李公公看他神色有些古怪,以为他不喜与沈阅见面,便暗示道。
“……我并非此意思。”周旸解释完,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力。
他不是不想见沈阅,反倒很想,可他如今思绪很乱,特别是在梦里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蓦地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她。
沈阅被沈隽逗得正欢,听到门口有动静,扭头望过去。
周旸进殿后,一眼便看到她。四目相对,她的粲然笑意戛然而止,悠悠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他的心被木棍重重一甩,又堵又疼。
“周旸,你总算来了。”
前方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只见一个身着青莲袍衫、仪表堂堂的男子坐在皇上的左侧,周旸连忙上前行礼,“微臣参加陛下、宁王爷、阅公主。”
“周爱卿过来坐。”皇上笑道,“今日难得小皇叔回京,咱们暂时忘了君臣的之礼。”
“谢皇上。”周旸依言在皇上对面落座,他的左边便是沈阅。
他才坐下,沈阅的身子稍稍往左侧挪了挪。即便动作轻微,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心里的闷钝又强了几分。
“周旸,听陛下说,此回大败大夷,皆是你与周国公的功劳。”沈隽抬手拍了拍周旸的肩膀。
周旸:“陛下过誉了,此乃大康士兵的功劳。”
“好了,今日不谈朝堂之事。”皇上说着,便吩咐李公公上午膳。
“不谈不谈,微臣错了,自罚一杯。”沈隽执起酒杯,一饮而尽,道:“陛下,既然不谈公务,那谈谈私务。咱阅儿今年都双十了,您还未给她寻得一良婿,让微臣这当阿兄的如何能放心?”
沈隽自先帝登基后便封了王,去了南方封地,鲜少进宫。沈阅先前对周旸“非卿不嫁”之事,他尚不清楚,如今提及沈阅婚配之事,殿内显得有些诡异。
“小皇叔,小姑姑的眼光过高,朕亦觉为难。”皇上含糊其辞道。
“阅儿,这可使不得……”宁王才出声,便被沈阅打断了,“皇兄,您不惑之年近在眼前,不也尚未册封皇妃吗?”
“……”宁王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道:“这男子与女子不同,既然你瞧不上京城的才俊,那与小皇兄去南方,保准给你寻一个如意郎君。”
“小皇兄此话当真?那阅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沈阅假意迎合。
“南方暑热难受,殿下肯定受不了。”周旸突然道。
沈阅扭头,眨巴着双眸,道:“不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吗?南方然夏日酷热,但冬季不冷,应该适宜居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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