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装作无事发生,他默不作声,又笑了一下。
这男人笑的时候,像有一只手拨动心弦,她感到一丝难为情。
已经不知几回了,他简单的几句话,几声笑意,都能轻易使她脸颊爬上红晕。
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怎么在他面前,没办法控制住脸庞的四季变化。
像是一年四季,仅瞥他一眼,立即从面无表情的冬,热情阳光的夏,萧瑟难过的秋,转变成了桃花满园的春。
重绵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冷静下来。
容吟问道:“准备好了吗?”
她回魂:“什么?”
容吟:“治腿伤。”
重绵明显不在状态地点了点头。
容吟提醒:“会有点疼,忍着点。”
说完,他伸出手,触及到她脚腕那一瞬,重绵的腿骤然一缩。
容吟指尖一顿,误会了。
他在凡间游历过不少地方,凡人与仙门不同,讲究男女大防,望闻问切都无比注重。
曾经他在东洲为凡人治病,替某个乡绅的妻子把脉,道出其中具体的疑难杂症后,那乡绅笑眯眯询问,恳切寻求帮助。
等他写完药方,却立刻改了脸色,吩咐家里的下人将他扔进庭园的湖水。
冬日湖水刺骨冰冷,乡绅以为他是个普通的大夫,存心要他死。
可惜容吟没如了他的愿,当着众人得意的脸,脚尖轻点水面,他身姿如谪仙,如缥缈流云般落回了地面。
众人目瞪口呆,震惊惶恐。
修真界与凡界联系紧密,东西南北四大洲,除非偏隅之地,大多地方都知晓凌虚剑宗的存在,知道世界上有修士。
这些人立即猜到他的身份,连连恳求饶恕。
他见到他们几番转变的态度,只觉荒谬。
救人治病,看重性别皮囊,荒谬。
凡人与修士,两种身份两种对待,更荒谬。
他来时已经瞧过一眼手中法器,那是一方巴掌大的铜镜——混元镜。
混元镜通晓过去未来,显现出,乡绅因曾经得罪人,未来即将死于仇家之手,最后妻离子散,下场堪为凄惨。
原本出于怜悯,打算提醒一句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他作为修士,不该掺和世俗因果,若救了他,搅乱凡间运行规则,导致后来有无辜之人像他一样遭遇乡绅毒手,便是他的罪过了。
此事给容吟的印象极为深刻,他想起来这件事,想起凡间的规矩。
手悬停半空,他温和问道:“姑娘,是不愿在下触碰吗?”
又悉心解释:“脚腕扭伤,我帮你正骨敷药,伤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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