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说男人在外,欢场上附庸风雅,一时轻狂,这算得了什么?比这更出格的也有,没见岳家出面聒噪,还说姑娘没过门就吃醋拈酸,恪守妇道,难道爹娘就没教?”
婆子气愤道:“你听听,这还是句人话,秦家对他有恩,竟说出这等诛心的话。
“太太对赵家不薄,二姑娘对姑爷一片痴心,姑爷不该说重话伤姑娘的心,姑爷这等忘恩负义之人,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云珠怒气上来,骂声高了几分,那婆子忙朝里间比划,二人声音又压了下去。
那婆子一阵唏嘘,叹声,“姑娘向来性子软和好脾气,那日吃了他几句恶声,一时忍不住回嘴,说当初公子怎地不是这样,姑爷脸上挂不住,竟拂袖离去,姑娘身子骨本来就弱,夜里开窗又着凉,就发起烧了。”
那丫鬟心下不忿,气恨,“想当初,赵家穷,姑爷一介书生,只知念书,全然不晓得营生,靠秦家接济,方能过活,那时姑爷来秦府,我记得都开春了,没银子钱置办夹衣,还是过冬一身破棉衣,姑娘心善,命人偷着给他送去银两,让他得以养活他娘,不至饿死。”
“谁说不是,姑娘这病,九成是心病,亏着烧退了,病见轻,若有事,岂不要了太太的命,太太这些年一个女人家就守着姑娘一个过活,若有差池,恁受得住。”婆子一阵长吁短叹。
月娥抿唇失笑,前儿她故意把下人都撵出去,只留姚妈一人,姚妈是她自小的奶娘,极护短,不能说自家姑娘一个不好,就是二姑娘有错,她也替她遮掩。
其实,那日她柔声细语,却绵里藏针,话里话外给赵伯章没脸,试想,一个正经人家,谁会把窑姐做正妻,她是故意激怒赵伯章,令他失态,目的只有一个,退掉这门亲事。
重生后,她看淡了这段情,失悔自己一片痴心付诸东流,似这等一着得势,便纳妾蓄婢。忘我大德,思我小怨心胸窄,气量短的男子不足以托付终生,实是姻缘错配,坏了一生。
外间屋说话声没了,月娥悄悄下床,趿拉着绣鞋,走到西墙镜子前,掀开罩子,镜里的人儿乌发蝉鬓,一张瓜子脸,,白净细腻,细弯眉,水杏眼,小巧翘鼻,朱唇一点,娇俏可人,正值豆蔻之年,年纪虽尚小,可却是个美人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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