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把燕窝盅小心递给她手里,“刚才姑娘睡着,奴婢下去眯了一觉,一点不困了”说着麻利地把帐子挂在两侧白鹤展翅银钩上,秋日天高云淡,柔和的阳光,尽数撒在床榻上,暖暖的,月娥整个人活泛起来。
月娥低头小口吃着,幸福得想落泪,云珠几次想说话,话在舌尖滚了滚,咽下去,最后还是没忍住,“奴婢有些话早就想说,怕姑娘嫌奴婢多嘴”
月娥抬起头,朝她鼓励的眼神,“这里没有外人,你有话就说吧!”
云珠放胆说道:“姑娘手头太撒漫了,奴婢劝姑娘留个心眼,就是将来嫁入赵家,有银子傍身,日子也能好过些。”
月娥瞅着她,感慨,连丫鬟都看出来赵伯章靠不住,自己从前怎么就糊涂油蒙了心,什么都看不到,她用羹匙搅了搅燕窝,“这样的话心里知道就行,不用在外人跟前提起。”
云珠高兴地道:“奴婢知道,就跟姑娘一个人说说”,云珠意外姑娘听进去她说的话,从前姑娘掏心掏肺对赵家公子,别说是银子,不知给了多少,就是头面首饰折变了填进去。
月娥把盅子里的燕窝一点点刮干净,母亲心疼她,燕窝这样金贵东西舍得买给她吃,从前她竟体会不到母亲的心,几时关心过母亲,镇日心里装着负心人,把身边亲人忽略,想想心里惭愧。
月娥把盅子交给云珠,云珠下去,胭脂端着一铜盆清水进门,“奴婢兑好了水,给姑娘擦擦,清爽清爽”
月娥嗯了声,也没正眼瞧她。
胭脂绞了帛布给月娥擦手脸,不时心虚偷眼瞧她脸色,月娥始终不搭理她,看向她的目光淡淡的。
月娥身子有了气力,徐徐下地,云珠回屋,正看见姑娘在房中走动,“姑娘不宜太劳动了”
一眼看见窗子开着,又忙着走去阖上窗扇,边埋怨胭脂“姑娘身体才好,窗子怎么打开了,着了风,回头又大发了”这丫鬟年纪轻轻,絮叨个没完,是个嘴碎的。
“屋子里气闷,我让胭脂开的,我已好了,无甚大碍”
胭脂正端着一铜盆水往外走,白了云珠一眼,就你这小蹄子事多,显摆忠心,心下狐疑,主子醒来,对自己冷落落的,一点不像从前,看云珠倒和气,别是云珠小蹄子背着自己跟主子下话。
下晌,上元县西街官道上跑来两乘小轿,前面是一乘二人抬的绿呢轿子,后面是乘小凉轿,在秦府门首歇了轿,一个下人赶到头轿子前,束手恭敬朝轿子里面道:“回大爷,秦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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