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
“那你看我编。”她这手艺也不知和谁学的,十指灵巧翻飞,让人眼花缭乱。她编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这柳枝太短了,不然我想给你编个蛐蛐笼子。”
“这还能编蛐蛐笼子啊?”他接过那半只不成模样的东西细细端详,“倒是看不出来。”
洪菱舟夺过去:“你别不信我,我重新给你编个。”她把那柳枝笼丢在一边,低下身去寻找合适的草。
“我又不养蛐蛐,你不用编。”
她折下好几根细细长长的草叶:“那我编点别的。”
他看她一脸认真,也就没去扫兴,自己靠到一边看书去了。
不知翻过了几页,他的视野中突然冒出一只草编。他拈过瞧了瞧:“这是什么?兔子?”
“对。”她笑眯眯地说,“送你啦。”
他失笑,草兔子在指尖转了两转,忽然想起什么,将它放到一边,从袖中抽出一张帕子来:“这个还给你。”
她接过看了两眼:“哦,是我之前给你的那块。”没说什么,把它顺手往怀里一塞。
谢钦瑜滞了滞,原本到口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分明就是没把这事放心上,若是再说,倒显得是他多心。他抿了抿唇,把话头咽回去。指尖摩挲着草兔子粗糙的表面,他心想,这话确实不该由他来说,早晚她的服侍姑姑会和她讲的。
阳光甚好,她眯了眯眼,往身后一棵大树树干上一靠,懒洋洋道:“二殿下,你读了那么多书,最喜欢读那种书呀?”
“我么?”他垂眼看了一眼手边的书,“喜欢看游方趣志。”
“为什么呢?”
“因为那些地方我没有去过,但读了这些书,就好像都去过了。”他揉了揉眉头,“世上山河多娇,不走一遭总觉得枉来人间。”
她漫不经心道:“那就去呗。百闻不如一见嘛。”
他闭了闭眼,说:“靖仁,我和你是不一样的。我出宫都要层层报备上去,遑论是走遍各地山川。哪可能如愿。”
她想了想:“那你们做皇子的,真累。我每次进宫递牌子,都觉得很麻烦。”
他不答话。
她戳了戳他的胳膊,道:“我这个公主是被封的,没你们那么多规矩。而且,嗯……我觉得皇帝陛下还蛮迁就我的。”
谢钦瑜心道,不知迁就的是你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儿,还是你身后赤胆忠心的千军万马。便是如他久居深宫,也能听闻多有边畿将帅回京述职之时要去她府上坐一坐,照慰一下孤儿,追忆一番故人。
她浑然不觉,继续道:“我当初回京,也只不过是因为父母都不在了,陛下又传召我回来。其实吧,我不可能在京城待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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