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菱舟背对着门口,对此一切浑然不觉。
“你回京后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有想好。反正年前要去拜访一下舅舅舅母们,还有那些认识的留京将领叔伯府上也要去走一走。”她笑了笑,“父亲曾和那些义兄义弟什么的约好来日一起喝酒,我算着公主府上陈年酒窖里的酒也埋得差不多了,索性代父亲陪他们喝掉。”
“你喜欢喝烈的还是温和一点的?”他忽然问道。
她想了想,纠结道:“这个很难回答哎,如果我心情好就喝点温和的,如果我心情不好就喝点烈的呗。怎么了?”
“没什么,顺口一问。”
炭炉红彤彤的,发出轻微的哔啵声。
洪菱舟说:“姨母最近好像很忙。”
“年底了,很多东西都要清点的。你不如再等一等吧,也许母妃就快回来了。”他说道。
“不了吧,府里人还在等我吃晚饭。等她回来了,你替我向她问个好。”她正要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小盒子来,“这个送给你。”
“给我?”他挑了挑眉。
“我很喜欢你送的匕首,可惜一直没来得及谢谢你,这就算是将近四年后的回礼吧。”她有些紧张地看着手里的小盒子,越看越觉得寒碜,在心里骂了余瞳千万遍,“礼轻情意重,呵呵。”
她让余瞳帮她挑个礼物给二皇子,余瞳坚持说这个最好,什么大自然的馈赠什么看得见的心意,她被她绕得发昏,就买了下来。
现在想来,余瞳那一个劲儿地怂恿,着实可疑。她一向鬼点子多,很有可能有暗搓搓给她设了个坑等她跳。可这时候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洪菱舟的指尖在微微地颤。他……会不会觉得这个礼物有些小气了呢?
谢钦瑜接过:“多谢。”
“那,那我就先走了。我走了你再拆。”她披上绒裘,抱好手炉。
“我送你。”
“不用了,外面冷,马车就在宫门那里,走走就到了,很快。”她朝他笑了一下,转身快步出去了。
谢钦瑜目送着她离开,然后一个人待在内室打开了小盒子。
他的目光凝滞住。
盒子柔软的衬垫中,嵌着一方印章。设计小而奇巧,是私印。
他取出,摩挲着那光滑的表面。透白的身,润红的顶。身是方的,顶端却雕了一小嘟噜的相思子,在光下显出莹莹的色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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