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女子总有些杞人忧天,既然已经有了他的孩子,那便该早日迎入宫中,怎么能在宫外这种简陋寒酸的地方生产?
“哪里就是皇子,”她坚持强调道:“万一是个公主呢?”
“朕盼着是个皇子。”圣上想起地牢里的废太子被刑具所吓到的模样,忽然生出几分英雄迟暮的落寞来,随意枕在了郑玉磬膝上,含笑握住她的手,“音音,再叫朕一回。”
郑玉磬稍有些迟疑,还没有反应过来圣上是何等意思,圣上倒也不计较,含笑催促道:“梦里便能说得出口,现在朕便在这里,有什么不好说的?”
她将皇子公主的争论略过去,然而心底却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
圣上的皇子不在少数,入朝做事的也勉强还能剩下几个,哪怕老来子备受宠爱,皇位也轮不到她的儿子来坐。
“梦里也是圣上哄骗我,我才肯这样的,”郑玉磬心下了然,倚在床头,尽量如一个怀春少女般害羞:“您真来瞧我了,我又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叶公好龙,”圣上瞧向郑玉磬,并不深究,只是握住她纤细柔美的手,细看上面所戴佛珠的纹路,“这是谁送给你的,朕倒是没见过。”
不像是象牙,也不像是玉,更不是檀木沉香。
“是长公主殿下送来的东西,”郑玉磬心中一紧,勉强道:“听说是请高僧大德开过光的东西,我戴着对孩子也能有些好处。”
这大概是孩子父亲留给孩子的唯一遗物,她的丈夫即便是至死才从身上取下这串珠子,可也照旧没能得到神佛的保佑,因此她也不相信这对安胎有什么功效。
她佩戴在身上,不过是想叫他能同孩子亲近一些,自欺欺人地宽解自身罢了。
“溧阳有心了,朕回头自有赏赐。”
圣上对自己这个知情识趣的妹妹一向放心,不过瞧着这串妹妹送的佛珠,却稍有些碍眼。
“等你入宫以后,朕再送些更好的过去。”
郑玉磬微微有些吃惊的样子,“您想现在叫我入宫?”
“朕的女人和孩子,总不能一直养在外面,”圣上漫不经心地吻上她的手背,“只是名分的事情略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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