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殷以为等待她的是一顿责骂,丁层云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顶着哭肿的眼,叫她回去。
“你没事吧?”殷殷欲言又止几次,终于还是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丁层云虚虚掩着口鼻,“你这死丫头,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殷殷夺过她冰凉的手帕,将自个儿的递给她:“你不是最看得开吗?怎么见个故人,就能哭成这样?
丁层云轻嗤:“我若看不开,当日早就一头撞死了,何谈现在过得这般快活。”
“你快活?”殷殷看向她肿成核桃的眼皮,“哦”了一声,“你真快活。”
丁层云作势要来掐她的脸,她往后一躲,“砰”地撞上厢壁,马车随之吁停,她目瞪口呆:“我把车撞坏了?”
丁层云乐出声:“车出问题了吧。”
殷殷探头去看,果然见着车轮凹陷,车夫说是小问题,不必换车,请她二人先稍事休息,修理好再行路。
一旁小巷子里飘来一阵茶香,殷殷带丁层云进二楼雅间,让上一壶敬亭绿雪。
师傅带着侍婢进来煮茶,门阖上,茶香缓缓溢出。
殷殷伸手去接师傅递过来的茶,忽地瞥见那侍婢的脸,怔愣须臾,立即就要唤门口的护卫进来,那师傅却已迅疾扣住她的肩,匕首横在她脖子上。
丁层云被这变故惊到,忙要出声,甄约怒瞪她一眼,殷殷脖子上的匕首便更近了半寸,甄约冲她比了个闭嘴的手势,丁层云只能点头。
甄约提步走向殷殷,殷殷被人制住,见她过来,却仍试图往后退,被身后之人不客气地又往前推了一步。
“连进雅间都要带着帷帽,姑娘就这么见不得人么?”甄约淡笑了一声,“我不过就是想见识一下,能勾得沈大人丢了魂的美人到底是何模样,三番五次相邀,姑娘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
帷帽被揭下,殷殷面色煞白得可怕,甄约挥手让师傅退下,丁层云正要出声呼喊,却听甄约极轻地笑了一声:“四姐姐,果然是你。”
殷殷胸脯起伏不定,甄约笑说:“当年婶婶们在一块儿闲话,就说四姐姐这张脸,日后必然是我们姐妹中最有造化的,如今想来果然没错。薛党清算持续半年有余了,咱们家里各个战战兢兢,四姐姐却能在罪魁祸首身侧安眠至今。”
“四姐姐,”甄约眼神复杂得令丁层云半分都看不懂,“你一定要躲我,是怕叫人知道,曾经不可一世的甄太师府四姑娘,如今却只能给人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么?”
可这样痛心疾首的眼神,却令殷殷心都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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