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再次想起动静,容桑甚至没往那里看一眼,只静静看着窗外的月亮:“师兄还是莫要再劝了,我没有骗师兄,江归晚并没有对我干什么,我做那一切都是自愿的。”
“那为了他与旁的门派长老差点打起来也是自愿的吗?”
这声音不是常经纶的,容桑回头,看见沛饶一如既往黑着脸,站在门口皱着眉睨她。
“是的。”容桑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的月亮,“今日换成师兄你来劝我了是吗,师兄还是省省力气吧,你们无论问我多少遍,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江归晚没有伤害我,没有逼迫我。”
“师妹一定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竟连自己的名声也不顾了吗?”沛然看她无动于衷的模样一阵痛心,语气也冲了几分:“藏匿魔尊,你可知这罪名说出去,你只怕不能在这儿继续当你的却舒真人了!”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容桑反而觉得这个身份成了一种束缚,“我即便是继续当我的却舒真人,师兄便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了吗?为了保全自身,去说一个谎,害一个无辜的人,师兄觉得这才是我应该做的吗?”
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那些人不是江归晚杀的,他跟那些门派仙府无冤无仇,不会轻易杀人。”
“江归晚江归晚江归晚!师妹满脑子现在只剩下江归晚了是吗?”沛饶倏地怒吼出声,手握成拳撞在屋内唯一一张木桌上,木桌应声断裂,被劈成了好几截。他声音里带着悔恨:“五年前我便觉得不对,你一向冷心冷情惯了,那时居然会对一个刚入门的新弟子那般在意!”
“还有那个江归晚!五年前我便发现了他对你的龌龊心思,若是我当时便不顾及你的心情将他杀了,师妹如今何至于被他逼到这样的地步?!”
容桑几日里都在想江归晚的事情,脑子里昏昏沉沉,一时没有力气与他争辩:“师兄还是改改你的脾气吧,姑且放下江归晚对我的心思不谈,他五年前什么都没做错,师兄杀了他岂不是只会损伤自己的修为吗?”
“那又如何?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你还是从前那个云棠吗?”沛饶愤怒的气息下又不自觉露出几分惋惜来,“你可还记得,你当时上灵山时,说要与我较一辈子劲的模样吗?”
他精准地抓住了容桑迷茫的瞬间,随即像是突然泄了气,仿佛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你肯定不记得了吧。”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将这个随口说出的誓言当成了宝放在心里。
容桑确实是不记得了,确切来说,她就没记得过。
不过这个云棠,是原主本名吗?
她低头沉默了许久,努力在脑海中寻找起原主留下的记忆,可半晌过去一无所获。她叹了口气:“师兄,我不是云棠,也不是却舒了。你并不是喜欢我,你只是需要一个能与你互相较劲一起变得更强大的人,可我现在做不到了,你的愤怒也只是对我失去斗志,并不是因为江归晚。”
“师兄也不用再劝我,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我们两人之间的斗争,是你赢了,光明正大地赢了。”
“不,不是的……”沛饶因她这席话瞪大了双眸,他似是想否认什么,可心底有个声音问他,真的不是她说的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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