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而来的箭羽像是夏夜里的雨,在人影中闯荡,琬琰护着母后离开,却不想箭羽追着来了!
千钧一发之间,一个白衣身影像是尖锐的锋芒,瞬间挡在了琬琰的身后,长刀一握,抵住了□□——
“澈哥哥!”
一声清悦,让谢殷和广诚帝的目光在空中交锋,那是不用言语的刀光剑影,广诚帝瞬息间便知晓了他的身份,琬琰都出现了,那个人怎可能不在?
真是讽刺,先太子德才兼备,乃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以致于众人都无暇把目光放到旁人身上,连他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妃子,向往的人也是他的兄长。
他机关算尽,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不想到头来,竟又把儿子送到了他的手上。
广诚帝想着这段时日太子同他讲的策论国策,精益非凡,原来都是李澈在其中转圜!
什么安民之法,什么田垄赋税,他李澈不用登基,都能治国理政,这是把他当傀儡吗?凭什么他李元懿连儿子都高人一等!凭什么!
不能给他说话的机会——
与此同时,丞相府中,沈栀正坐在窗前衬着天光绣嫁衣,看着平心静气的模样,倒是清闲,但走近一看,便不难发现她的手抖得历害,连呼吸都有些乱。
“姑娘可是有心事?”冬雀给沈栀斟了茶,看姑娘心不在焉,怕她刺伤了手。
“太庙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沈栀还是没忍住问。
冬雀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宽慰道:“姑娘莫急,等姑娘把这盖头绣完,王爷就能回来了。”
沈栀说要绣嫁衣,可江谏说太辛苦了,最后两人商量说,只绣个盖头就好,嫁衣他来送。
可把这盖头绣完,也要大半日啊……
“姑娘莫担心,姑娘和王爷商量得那样仔细,定能成事,这不是还有傅公子的吗?”
对,还有傅晗。
太庙的香烧断了,可无人理会,广诚帝带人后撤,仪鸾司十二所八千精锐和宗月堂的镖师组成的宗月卫护着皇上往城外奔去。
“这个江谏,竟是把管理城防的兵马司练成了能上场打仗的将士,真是小看他了。”王禄咬牙切齿。
天色昏沉,浓得要滴出墨来,火光在京城大街小巷里咆哮,百姓闭门不出,只敢竖着耳朵在屋里听响。
江谏骑在马上,感觉到有细碎的雨落下。
下一瞬,他骤然跃身,和王禄来了个简短的交锋,天边一个惊雷爆响,豆大的雨点倏然落下,哗啦撞在剑上,溅起的雨珠,模糊了两人凶狠的目光,雨水滚过长刀,血祭刀鞘。
广诚帝翻身上马,跟随侍卫一齐后撤,双方的人打得不可开交,血珠溅进了泥里,像是滚了尘的玉珠。
你追我赶,马蹄声溅起的污泥沾染了袍子,他们身后便是凌霄崖,广诚帝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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