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梅林在前,耳闻不远处传来的莺声燕语,沈临渊步伐就停了下来,声音清冽地道:“径直而入,倒非赏梅的好去处。”说完,不等容嬿宁有何反应,就负手舍了通向玉梅林的路,反而择了另外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青石板小道。
容嬿宁抬眸看一眼男人清冷颀长的背影,心中疑闷忽起,可抿了抿,她还是低着头跟了过去。
说是她为他引路,可到头来,眼看着他穿林过道,在这清音寺僻静的偏院里信步而行,哪里像是不识路的模样?路过一棵参天如盖的菩提树下时,容嬿宁脚步微顿,抬眼一瞥,忽而反应过来这处院落的名字来。
如是阁。
她记得,有一年冬日,她与兄长到清音寺中进香,游玩时曾无意闯入过如是阁的院落。那会儿嬉雪玩闹,一时忘情,动静闹得大了点儿,有个常在如是阁洒扫的小沙弥跑出来,低声提醒说,如是阁原为贵人捐修,虽则坐落于寺中,但却是实打实的私人地方。
容嬿宁再次看了一眼前方的元青色背影,心道,小沙弥口中的贵人莫不就是沈公子?
如是阁中,容嬿宁看着男人轻车熟路地在临窗的桌案前落座,又慢条斯理地斟了两杯热茶,动作行云流水,不见半点儿生疏。心里那三分揣测,在当下成了十分的笃定,容嬿宁便立于门口,不肯往前半步,在沈临渊抬眼看过来时,稳住心神,像是不经意般开口说道:“沈公子,我出来许久,想必我阿兄该着急了。”又说,“公子既已到了这儿,那我就不打扰公子吃茶赏景了。”
沈临渊斟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声清音冽地道:“吃杯茶,暖暖身子再走不迟。”
做的是相邀饮茶之举,可话里话外却是不容置喙。他将其中一杯茶放置于自己对面的位置前,而后好整以暇地看向立在原地不肯挪步的小姑娘一眼,“偌大个清音寺中,不会有它处更适宜赏景。令兄那里,有时雨传话,不会着急的。”
“可这是不合规矩的。”容嬿宁还心心念念顾忌着男女之防。
沈临渊微蹙眉头,道:“规矩?呵,你那丫头就守在门口,我还能对姑娘不利?况且若本王真当对你如何,从盛京到江陵这一路上,岂不多的是机会?”
“我不是这意思。”容嬿宁急忙解释道,幕篱下小脸绯红,“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只是……”容嬿宁一时说不明白,可对上沈临渊一双幽邃的眼眸,那些推诿之语到底说不出口。
“坐罢。”将小姑娘的纠结犹豫尽数纳入眼中,沈临渊却没有放人的打算,而是道,“权当是还了本王的债。”
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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