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昌街上,暗夜司的人押解着侯府的男女老少,浩浩荡荡地从里往外走,容家的马车不得不避到一旁,容御正兀自理着头绪,眼角的余光便瞥到一直静默不语的自家妹妹挑开了窗帘。
容嬿宁半掀窗帘朝外望去,发现原先涌在长街上围观热闹的百姓已经飞快地散开了去,只留下零零散散几个胆大的,正扒着长街两旁店铺门前的廊柱张望。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马蹄声、车轱辘碾过石板路发出的声响交错着响起,抬眸之间,容嬿宁不期然撞见一双幽邃的眼眸,不及她辨清那眸底的情绪,便闻得马儿嘶鸣一声,随即尘土飞扬,一片玄色的衣角匆匆掠过。
不知为何,容嬿宁忽地忆及自己头一回上京,入城那日所见的场景来。
彼时她为那一双薄凉狠戾的眼眸惊慑,却依旧听得见道旁不知情者的议论纷纷,今日与那日似乎并无不同,唯一有变化的可能就是那双眸子里有的不仅仅是狠戾,更多的是沉痛与愤恨。
她呆呆地盯着逐渐空落下来的长街看了一会儿,而后缓缓地放下车帘,转过身来,见自家兄长正瞧着自己,便抿了抿唇,不做掩饰地径直询问道:“阿兄,今日之事你在大理寺时没有听到过半点儿风声吗?”
容御摇摇头。
说实话,就他在大理寺这些日子的观察,大理寺卿萧乾与沈临渊颇为亲近,大理寺和暗夜司看似分家,实则牵扯颇多。按理说,暗夜司抄查哪家哪户,就算不用提前告知大理寺,大理寺里也不该半点儿风声也没有。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抄家之事,事出突然,怕是跟今日的朝会有关了。
毕竟他似乎听说,御史台今日要参徐家奢靡,而他的上司萧乾今儿还特地起了个大早进宫看热闹去了。
怕是瞧徐家热闹事小,看侯府的热闹是真。
等等……
静宁侯府谋害先溍王妃?
先溍王妃不是因为毒丸才……容御脸色微变,看向容嬿宁道:“阿渔,你先回府,我得去一趟暗夜司。”
说完,起身欲下马车。
然而,下一刻他的衣角就被拉住,他回头对上容嬿宁清亮的目光,听见她柔声却很坚定地说道:“阿兄,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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